枯木逢春 63

轩“那我等你醉了，再问吧”

束玉摇摇手指，语气坚定

束玉“不可能”

轩“为什么不可能？”

束玉又连喝了三杯酒，柔声道

束玉“因为…我要睡了”

说罢，束玉趴在案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轩摇摇他，见他没反应，无奈道

轩“你酒量还真是差…”

随后轩去关了门窗，觉得头重脚轻，索性也连着喝了几杯酒，躺在榻上睡了过去

半夜里，轩醒来时

发现束玉已走，只剩榻上的冷菜残酒，轩不禁哑然失笑

——

隔了几日，轩去年酿的梅花酒可以喝了

轩白日里卖完酒，晚上忽然动了兴致，提着两坛酒去了回春堂

小六见是他，愣了一下后，请他进去

轩本打算是来找束玉的，却不料束淮那边出了事，束玉和老木便去了学堂那边

小六家里可没什么像样的酒具，都是用碗喝

小六拿了两个碗，把他平常吃的鸭脖子、鸡爪子弄了些，就算有了下酒菜

两人依旧是沉默地喝酒，一坛子酒喝完，两人略微有了点醉意

轩“小六”

轩“你怎么会在清水镇？”

玟小六“四处流浪，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觉得还算喜欢，就住下了”

轩“你和束玉…很熟？”

小六没想太多，笑眯眯道

玟小六“嗯，咱们就像两兄弟”

玟小六“你问这个做什么？”

轩觉得束玉的身份太神秘了，让人无法探究

他派老桑查了他的身份，束玉不是清水镇的人，只是从玉山过来

轩“那…他是哪里人？”

小六托着头，思索了一会儿说

玟小六“这种问题你还是自己去问他把”

轩“那再喝几碗回答”

小六的碗一不小心被他醉醺醺地扔了，轩去厨房里寻碗

小六看着轩的背影，伸出双手，捧住杯子里染红的梅子酒，眼神抑制不住地放射出热切的喜悦

玟小六“玱玹哥哥…”

待轩回来后，小六已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这时，束玉他们刚好回来了

束玉揪着束淮的手不放，嘴里还在提声责备

束玉“你知错没？！”

束淮“我才没错！”

说完，束淮哭得很大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落下来，随后跑进了房间

束玉蹙眉，刚想去房间把他揪出来，老木把他拦住了，让他消消气

老木一路上看着他们两个这么犟着，心都要跳出来了

老木“行了行了，小玉”

老木“你别凶他了，他还只是个孩子！”

老木“我去劝劝”

束玉的眉头紧皱，双手握成拳头，一副生气的样子

一旁的轩，还是第一次见束玉和束淮吵架，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在他看来，束玉应当是很心疼自己这个弟弟的

轩“发生什么了？”

束玉一转头，就瞧见了轩，微微愣住，看了眼后方倒在桌子上的小六，便明白了他们方才在喝酒

束玉面色缓和下来，淡然一笑，放缓语气道

束玉“无碍，兄弟间吵架罢了”

束玉“轩兄怎么来了？”

轩“本想着来找你喝酒，却不料你不在”

束玉挑了挑眉，提声道

束玉“现在在了”

——

轩给束玉倒了一大碗酒，束玉喝下后，说道

束玉“束淮他在学堂和别人打架了…”

轩不明白束玉为什么会因为此事生气

在他看来，男子之间打架是家常饭，甚至是束淮这样年纪轻轻的小孩

轩“就因为这事吵起来？”

束玉却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呼吸变得低沉沉的，仿佛世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他的心头

束玉“他身体不好”

束玉“一激动，就容易晕倒，有时候一睡，就是好几天不醒来”

束玉“他说他想学武保护我，我不让他学，我只想他好好的，健健康康长大就够了”

说罢，束玉给自己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听着束玉的话，轩愣住了，而后斟酌着安慰道

轩“他这是…什么病？”

束玉“五十年来，我找遍大荒各地，寻求能医治他的法子，可最终还是无果”

束玉“他们说他活不过一百年”

说着，束玉双手捂住脸，颤抖着声音，尽管是无声的哭泣，却让人感觉到他内心的悲痛

轩还是第一次见束玉露出这么柔弱的样子，不由自主地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头，眼中满是鼓励

轩“你是个好哥哥”

轩“束淮他会好起来的”

轩都想到了，等他们回去，有机会的话让人帮忙寻一下治愈束淮的方法

而这一刻，束玉楞楞地看着轩，感到自己的心灵得到了安抚，仿佛所有的不安都被他的手掌的温度所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