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车竹马 29

昭昭微微往下看，悬崖下一望无际的大海此刻显得那么绝望

背过身去，风吹乱长发，白色的裙摆摇曳在空中，少女显得单薄无力，向后倒去，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急速落下，扑通一声，掉入海里

湍急的水流中，海水汹涌澎湃

她挣扎想抓住海里的石头，奈何石头太滑，力量太小，根本使不上力

于是顺着水流而下，速度越来越快，逐渐沉入海底

昭昭不停地在水中挣扎，她的嘴里不断灌满海水，双臂慌乱的拍打着身边的水，溅起的水花，体力逐渐耗尽，以及不断下沉的身体让她感受到了死亡发出的冰冷讯息

慢慢的她的意识模糊不清

她想，她大抵是要死了

其实…她根本没下过水，也不会水

而在快要溺死的那一刻，她体内散发着一种微弱的光芒，笼罩着她慢慢浮起来，最后随海流而漫无目地地漂泊

——

药灵镇

一位小女孩站在街头卖艺唱歌乞讨，而她的身旁是一位穿着破布烂衫的中年男人

她是被药灵镇的乞丐屈九捡来的小孩

一天傍晚，屈九在河边捡东西，想看看能不能淘到什么值钱玩意儿，随后偶然发现在河岸的石头上有一个遍体鳞伤的小姑娘

他本想视而不见，毕竟自己都养不活，没必要还带个拖油瓶，但是出于内心的怜悯，试探性地伸出手碰了碰她的鼻翼，见还有一口气，便将她带了回来

小姑娘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屈九让他好好回忆回忆自己的过往，看看还记不记得自己家在哪里，自己叫什么，但是小姑娘一想脑袋就疼的厉害，最后屈九见这孩子可怜，就收留了她

据说屈九上溯九代都是乞丐

屈九从小残疾，到老也没有为屈家传下个一儿半女

他收留这小姑娘后禁不住喜笑颜开，长叹屈家终于有后了

屈九没有延续屈家的门风，把捡来的便宜女儿叫屈十

而是深思熟虑后为小姑娘取名屈鹤，他希望屈鹤一辈子能够如意顺心，平安健康

说也神奇，屈鹤看起来性子柔弱担小，一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就爱哭，但当屈九带着她来乞讨时，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像汪着水似的惹人怜惜，而且她唱歌还好听，那甜甜的嗓音路过的行人听了，都会怜惜喜爱，见了便会多放几分钱

而屈九年轻时得一位药材大夫传教，学到了关于药学的不少本领，便把所学绝学倾囊相授给屈鹤

屈鹤聪明机灵，学得贼快，让屈九十分欣慰

——

这天他们像往常一样在街上乞讨，只是乞讨完回家路上遇到了惹事的三个乞丐

这几天，街上的人源都被屈九带来的小姑娘歌声吸引而去，他们却没乞讨到什么，顿时有些火冒三丈，便想好好教训屈九和屈鹤

三人上前团团围住屈九和屈鹤，想给他们个下马威，让他们看清楚谁到底才是药灵镇的乞丐头目

为首的是一位头发乱糟、个子矮小的男人，他上前拦住他俩，开口道

“这些日子在这条街上”

“你卖唱把人都给吸引走了”

“弄了那么多钱”

“拿过来”

闻言，屈鹤有些手足无措，她向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害怕地躲进屈九怀里，眨巴着眼睛，颤巍巍说道

幼年屈鹤“大哥哥”

幼年屈鹤“可怜可怜我们吧”

幼年屈鹤“我们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幼年屈鹤“好不容易讨到一点”

屈九深知，这三人来势汹汹，不给钱是必定不会就这样罢了，低头对屈鹤劝说道

屈九“小鹤”

屈九“把钱给他们”

听了这话，屈鹤剧烈地摇头，反驳道

幼年屈鹤“不、不行，这是我们的钱！”

见状，领头的乞丐伸出手想要抢屈鹤的钱，而屈九见他要欺负屈鹤，便忍不住伸出手推了他一把

三人见向来畏畏缩缩，对他们言听计从的屈九今日竟胆敢对他们无礼，伸出手猛的推了一把屈九，生气着大喝道

“哟”

“这小姑娘”

“拿钱来”

“给还是不给”

屈鹤急忙上前扶住摔倒的屈九，担忧道

幼年屈鹤“九叔”

幼年屈鹤“您没事吧”

屈九摇了摇头，怕他们连屈鹤也不放过，便将屈九护在身下

三人见两人这副模样，气焰更旺起来了，继续怒吼道

“打死他！”

看到屈九为了自己这样被人欺负，屈鹤有些难过，哭着求饶道

幼年屈鹤“别打了”

幼年屈鹤“你们不要打了”

幼年屈鹤“求求你们不要打了”

幼年屈鹤“”我把钱给你们还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