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多的言语也无法表达内心的感觉，就像瑟蕾娜对小茂的情感。追逐得太久，也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了。

如果说对小茂的感情让自己神伤，那么说起以前的冒险则让人刻骨铭心。伙伴们一起冒险，以期度过每一个危险，那种感觉不言而喻。有那么一个人总会冲动地出头，热血地战斗。他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魔力，伴随着阳光的气息，总会带给大家温暖，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那个人正是小智。

这种感觉在公园相遇之后，又再次感觉到了，原来不曾离去，这就是那熟悉的感觉，即使经过几年依然存在。瑟蕾娜并没有和小智有过多的交集，因为一直在冒险，不停地奔波，真正的谈话少之又少，有也只是和密友小蓝比较多。要说以前顶多也只是伙伴吧，现在的这种感觉更像是朋友，就在这次公园的偶遇之后，一切似乎在悄悄地改变。

瑟蕾娜很想明白伙伴与朋友之间的区别，甚至于朋友与恋人。不管几年之后，伙伴的关系会变得怎么样，或者是朋友，时间终究带不走太多，带走了人的容颜，也不能轻易带走人的心性，还有那可贵的记忆。

她，不。可能是所有人都一样，都认为只要小智只要在大家的身边，便有一种安全的感觉，因为他是向导，是大家的领袖，仿佛可以把一切危险都排除在外，而瑟蕾娜自己也渐渐地习惯了这种感觉。

有些危险避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瑟蕾娜还是心不在焉，内心的难受不是说走就走的，想着想着就要走到路的对面，这时红灯突然亮了，瑟蕾娜的面前是飞奔而来的车。那一刻，瑟蕾娜以为自己的生命可能就此完结了，当意识到的时候，却惊得动不了，仿佛在接受死神的到来。“危险！”小智紧紧拽住瑟蕾娜的手，把她硬是拉回到了斑马线内，“你没有看到交通指示灯吗？真是的！”

还是这关心的口吻，“抱歉，刚才没注意到指示灯突然变色了。”瑟蕾娜有点心虚，耷拉着脑袋，一副委屈的样子。

小智看着瑟蕾娜叹息地摇了摇头，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小智要求瑟蕾娜抓住他的手。她的脑袋瞬间卡机，脑海里反映出的第一想法是：这不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吗！要牵手也要是兄妹之类的，或者是……瑟蕾娜立刻推翻这些想法，告诉自己小智只是要帮助自己过路而已。她使劲晃了晃发晕的脑袋，按照小智的建议握住了他的手，她感觉到从他手心传出的热度，真的好安心呢！

“……”

新的一天，小智陪着瑟蕾娜去找要居住的公寓。小智对任何事都很用心，也很努力。瑟蕾娜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孩，面对的是他的背影。瘦高的身体穿着一身充满活力的衣服，正好搭配阳光的他，风轻轻拂过，他的头发更加凌乱了，但还是服服帖帖地顶在头上，这种凌乱却也有一种别样的艺术美。她第一次意识到小智也是相当的帅气的，不同于小茂的那种酷。是不是以前眼里只有小茂，而忽略了其他男生。

瑟蕾娜发现当自己真正的放下时，内心积压几时的烦闷与阴霾瞬间一扫而空，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或许正如小智的描述，小蓝和小茂的感情那么深，那是经历许多风雨之后凝练而成的，羁绊那么深，容不得别人涉足。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去尝试呢？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现在的失败，自己是怎么也不可能成功的。

是他，眼前的这个男生教会了自己，对于感情这个复杂的东西，越是牵累越是难受。想到这，瑟蕾娜对着小智的背影轻轻地说了声谢谢。没必要当面道谢，他也能明白的，囚禁已久的自己终于解放了。

“到了，是这儿。”小智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瑟蕾娜说，“这里环境不错，生活也挺方便的，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必害怕。”

不一会儿，就到了公寓内部，经过一系列的考察审核，瑟蕾娜决定就住在这里，至于其他的琐事就交给小智了。当所有的事完成时已经挺晚的了。

“那么明天就可以搬进去住了，也需要大扫除。”瑟蕾娜松了一口气，略显疲态的望向夜空：“还真是美吖，看着挂满夜空的星星，心情也跟着平静了。”

没等话说完，小智就说：“明天我也来帮你吧，你一个人会很辛苦的，你应该不会介意吧。”见瑟蕾娜没有回答，他也跟着抬观看漫天的星星，“许个愿吧，相信不论是什么都回实现的。”

“可是又没有流星，为什么要许愿，你是不是想骗女孩子。”

“怎么会呢，就算没有流星也可以许愿，在这烂漫的夜空下许下自己的愿望，不也挺好的！”小智并没有转过头。而瑟蕾娜转过身凝视着小智的侧脸的曲线，好像在手心里蜿蜒开来，认真的脸庞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她觉得小智的身上有一种小茂所没有的魅力，这魅力也在吸引着自己。她嘴角勾起往日的甜美笑颜，闭上双眼，低下头，双手紧握，虔诚地向星星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希望小智可以早日找到属于他的幸福和快乐，同时有点小自私地祈祷自己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或者用我的幸福代替他之前的不快乐。”

“这样的要求不算过分吧，星星，请你达成我最真心的愿望。”

小智转过头看着满脸认真的瑟蕾娜，一张清丽白腻的脸庞，小嘴边带着俏皮的微笑，白皙的皮肤，挺秀的鼻梁，淡淡的眉毛，眼眸上的睫毛微微有些颤动，微风下，她的棕发垂到了肩上，划开美丽的弧度，在月光的沐浴下显得更加动人。此时的瑟蕾娜睁开了眼，绿松石色的眸子里似乎隐藏着海洋般深不见底的感情，她可以感觉得到旁边的目光盯着自己刚才的模样。她嗔怒到：“你最近怎么老盯着我看？”虽是这么说，但她却不介意，只是怕自己的小心思被看出。

小智并没有因此感到窘迫，而是扬起完美的笑：“许什么愿望呢？”

“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瑟蕾娜会心一笑。

原来她的笑能如此让人倾倒，“嗯，是吗。”小智偏过头去。

“智君，你说这几年我们都有什么改变呢？”

“改变很多吖，因为岁月流光，浮夸了生活，它带走了很多，我们的容颜，像你，你不就更漂亮了！对于我们的心性却很难改变，更别说带走了？可能它确实改变了情感，但那也只限于爱情，我们的友情是不会轻易变质的。”小智扶住扶手，任凭风吹拂着他张扬的墨绿碎发。

“可是……”瑟蕾娜重新将视线转到夜空，“再怎么深厚的情感也可能出现微妙的改变，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见面之后会尴尬，不能很自然地交流。这就是隔阂吧，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好像快要失去。夜空的星星会继续闪亮，每次都不会失约，但也有可能某天突然失去它的光芒。”好比小蓝与自己，过往的情谊可能会失去，甚至再也不能拥有。

“那么你就努力不让它消失不就好了，如果那是你最珍视的。”小智转过头，冲着瑟蕾娜笑了，摆出了胜利的姿势，“把它留下来吧，不然你会非常遗憾的。”

“我要把它留住……”

翌日，小智一早就在小蓝家门口等待瑟蕾娜，而瑟蕾娜也很快收拾好了行李，打开门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小蓝，神情中透着担心。

瑟蕾娜冲着她笑了：“谢谢你，小蓝，这几天打扰你和伯母伯父了！”

小蓝的表情有点不自然。由于之前的那件事，两人之间并没有过多的话语，更多时不得不说话也有些尴尬。关于那件事，两个人都没有去点破，但都心知肚明。虽然瑟蕾娜从来没有说过她喜欢小茂，但从她的心绪和朦胧的泪眼，可以看出她对小茂的情感，可能还不比自己少吧。尽管如此，她不愿视她为情敌，她们仍是最好的姐妹，仍可以相互谈心，此时她要离开，她是打心底里不舍的，她很在乎她。

瑟蕾娜到了门口把行李交于小智手中，然后转过身：“那么小蓝，我要走了，”瑟蕾娜像刚下机场时抱了抱小蓝。她可以感觉到小蓝轻颤的身子，“我不希望我们的友谊只能到此为止，我在乎你，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不想因为小茂的关系而使我们的友谊终止，我们还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那为什么要急着离去呢，不留下来吗？”

瑟蕾娜轻轻地靠近小蓝，在她的耳边细细言语，然后放开小蓝，保持着一贯的微笑。小蓝感动地看着瑟蕾娜，“谢谢你，我们依旧是最好的姐妹。”

瑟蕾娜没有多说什么，对着小蓝挥手道别，转身离去。小蓝望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街头拐角处，“我们还是好朋友，永远都是。”

走出了小蓝的家，瑟蕾娜开始舒张自己，张开双臂拥抱阳光，暖暖的感觉又回来了，以前的自己似乎也回来了，她满意地闭上眼睛，充满遐思。

“又不是生离死别的，需要这么煽情嘛！女生真是难以理解。”

“切，你是不会懂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还有男生怎么会懂得女生的心思呢。”瑟蕾娜有点不屑，“不过还是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明白不了那么多的事情。”瑟蕾娜站在小智的面前，郑重其事地说出了想对他说的话。

小智也看着她，看着她那绿松石色的眸子，似乎有什么隐藏着，莫名的东西闪过。她的眼里深埋了多少感情，却不轻易地流露出来，眼睛就是最好的见证。眼前的这个女孩不似从前那般任性，她更加懂得关心理解别人，瞬间变得成熟。他想也许这就是瑟蕾娜该有的样子吧，经过种种人和事造就了现在的她，自己心里似乎又有新的期待了。

“既然要感谢我，就请我吃晚饭吧，”小智调皮地说。

“好的，今晚我就亲自下厨，要知道从小我就对这方面的事很在行了，我保证你能吃得很开心的。”瑟蕾娜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不过你在享用晚餐之前要先帮我整理房间，不然我就没空做晚餐了，那也就意味着你可能吃不到……”

“等一下，我今天也很累了呢，你该不会把我当作免费的劳力吧！”“那当然了，有你这免费的劳力当然不能错过了！你不帮忙就等着饿肚子吧。”瑟蕾娜冲着小智扮了鬼脸，挑衅他，然后跑开了，等小智意识到时，瑟蕾娜已跑远了。不过瑟蕾娜似乎忘了小智是个运动全能的家伙，一时间就快被追上了。

她第一次有了放松的感觉。

瑟蕾娜真的解放了，释放了自己，那一个“腐烂”的自己。从她在小蓝的耳边说出“我愿你们幸福，你们两个要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时，或者在之前的那个清晨，后面的男生对自己说的一番话时。她相信自己会更坚强，未来会更加美丽，她相信小蓝会原谅她之前对她的刻意疏远，她相信自己的幸福就在不远处。她会去寻觅，那只属于自己的幸福。

瑟蕾娜停下脚步，她虔诚地祈祷所有人都能开心幸福。不远处的小智看着瑟蕾娜的背影，温柔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