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好脾气的笑了笑,面上看不出一丝裂痕:“哦,在下呢只是恰巧路过,这就要回去了,我跟李神医也没有什么交情,你看……”
一个布衣婶子正好迎面走来,她挎着篮子,和善可亲地冲他点头致意:“呦,李神医,回来啦。”
“李神医”笑容僵在脸上,他应到:“嗯——啊哈哈哈。”
他点着头复又看向我,眼神飘忽地摸了摸鼻子:“这,哈哈。”
“我好像,确实,可能,这个脑子不太好,可能还真是那个什么李神医。”
我诚恳地点了点头:“好的师父。”
李莲花叹了口气,他蹲下来与我平视:“江姑娘,这江湖真的没有你们小朋友想的那么好玩。更何况我身边也没有朋友,也没有恩仇,日子呢平平淡淡地过去,和所谓的江湖风波根本不搭边。”
“你看莲花楼莲花楼,这江湖风波恶,楼里莲花清。”
“你还是早日回家,也别让爹娘担心了。”
我眨巴眨巴了眼睛,开始耍无赖:“可是师父我身上真的一文钱也没有——”
“打住!”他一挥袖子,修长的手停留在我两眼之间,我下意识闭口不言。
“你不会,是想要讹我吧?”
“哎呀,倒也不能这么说吧师父。”
“你并未正式拜入我门下,既未过礼,更无师承,何谈师父一词?”
我立马就要改坐为跪,李莲花眼疾手快一把拦住我,我有些无辜地看向他:“师父,你不要拦我行拜师之礼啊!”
他气笑了,没好气地抽回手:“我不拦你,等着你赖上我吗?”
“嗯……拜师跟赖你身边,这两样事不能挂钩吧?”
——不过是充分不必要条件。
李莲花看上去还想接着劝我:“你甚至第一天才见到我本人,你都不了解我,你都不担心我把你卖了,换成五十两银子?”
我有些诧异:“我值五十两银子?多了还是少了?”
“不多不少吧……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都不了解我,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啊,你一个女孩子家自己出门在外都不长点心眼子。”
我一手托腮,笑吟吟地看过去:“坏人才不替人着想,人周围是有气场的,你一看就是好人,我直觉很准的。”
“啊!师父你就收容收容我吧!!!收个徒弟,你好我好大家好,再说我没地儿去不是更危险?”
李莲花挑眉,眼神出走一圈,我心下又觉得有些悬。
“这你没地儿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磨了磨嘴皮子,一时间哑口无言。
是了,这就是我最理亏的地方。拜师的路子被堵死了,我又没有重要由头留下来,寻常人自然没必要莫名其妙地多养一张嘴。
吾命休矣。
见我不言,李莲花颠了颠胳膊,一只素白的手在我面前晃荡。
“江姑娘?”
他一转眼珠子,自己站起来,又向我伸出手。
古人讲究男女授受不亲,我看着那一色素白,隔着衣袖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借力站了起来。
“不如这样,你同我讲,你家大概在哪,我看着距离,帮你想想办法怎么回去。”
估摸着是把我当成不谙世事出走游玩,却花光盘缠的小生瓜蛋子了。
但是好歹在他印象里我还没算坏人,也是可喜可贺的进展。
我挠了挠脑袋:“是这样,离得太远,我现在除了遵从内心随你学习已经别无……”
李莲花颇为无语地再次挥手打断我:“江姑娘,你不要乱岔开话题啊,这远到底是多远,我心中也没个底呀。”
我无辜的对手指,悄咪咪地说:“我也不知道啊。”
我心虚地扬起嘴角,打着哈哈半真半假道:“你可能都没听过,我家在种花。”
“就是,我家那片地方就叫种花。”
“可能离了十万八千里不止吧……”
这我可没说谎,这辈子在种花,下辈子还在种花。这离得确实也差了可能十万八千里不止。
唯一的线索,是光年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