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圈涟漪在水面上散开,细雨洒落地面,溅起朵朵水花。条条雨丝,交织成一片银色的帘幕,铺天盖地而下,浸湿世间万物,远处青山隐隐约约,看不真切,随着一声惊雷,破晓长空,绵延远方……
空气湿润夹带着雨后的清新,树叶上水滴悬挂在上,摇摇欲坠。几只娇小的麻雀在树梢上理着被雨淋湿的羽毛,抖抖身子,歪着脑袋,看着远方。
桑梓城内,一大早便能听到商贩的吆喝声,街上人来人往,小孩子三五成群的在一起,奔跑着,每人手中拿着一根糖葫芦,脸上挂着烂漫的笑容,他们穿梭在人群与街道。童真的笑回荡在耳边。
三秋客栈生意兴隆,不是因为别的原因,根本在于三秋客栈第四层是物价交易楼,所谓的物价就是情报,或者有利于百姓的物质交换,一般到这层楼的都是些富家子弟。
三秋客栈与鹿溪客栈、心谷客栈和居隐客栈,分别位于桑梓城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三秋客栈就位于西方。
苏玄倾坐在三楼靠窗的位置,从这里可以看见外面的风景。他一手托着脸,一手抚弄着杯子边缘。眉眼温和,有些懒散样。
他一身青衣,俊秀的脸上尽是清冷,手指时不时敲击杯沿,看着窗外出神。
苏玄雪半趴在桌子上,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着苏玄倾,又看了看窗外,不懂在看什么。
黑色长衫,外加一件黑色绣着金纹的外袍,面容清秀,给人以一种放荡不羁的感觉。
两人坐在一个极少被人关注的窗边,时不时会从窗外吹进一阵风,倒也清凉。
“哎,听说了吗?这江湖啊!又要遭殃了。。”
“听说了,好像是什么,玄彩石。”
“对,对,就是玄彩石。听说啊,这玄彩石玄奇的紧,出现时,天光乍现,七彩祥云,方圆五里,春风显现,一片生机盎然之景。”
“无不让人动容啊!”
苏玄雪看着不远处那桌人,又看了看苏玄倾。不轻不重的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抬了抬下巴。苏玄倾顺着苏玄雪示意的方向看去,思考了片刻。抛给了苏玄雪一个眼神,随后将那一杯水一饮而尽。拿起旁边的扇子,起身离开。
将最后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拍了拍手,跟了上去。
街道上路人行色匆匆,苏玄雪抱着剑走在苏玄倾右手边,四周看了看。
“哥,接下来去哪儿?”苏玄雪侧过头,语气随意,苏玄倾瞟了眼苏玄雪,展开扇子,拐入了忘忧街。
“喝酒————”
城北偏东的阮府,可谓桑梓最大的府邸,相对于皇宫来说。
正堂内,阮骁同阮诚聊的正欢,当真父慈子孝。阮母则温雅的坐在一旁喝茶,一脸宠溺的看着阮骁。也不急于和阮骁搭话,看着父子俩你一语我一言,久违的温情涌上心头。
等着父子俩聊完,阮母才不紧不慢的说了句慈语。
“骁儿,这次回来多住些时日,娘给你好好补补,你看,都瘦了。”
她抓起阮骁的手,握在手中拍了拍,又捏了捏阮骁嫩白的脸,满眼心疼。
“好,都挺娘的,到时候娘可不要嫌我烦呀。”
“你呀,就仗着我宠你。”
阮母轻轻用食指推了下阮骁的额头,看着阮骁故意疼的委屈的模样,是又气又无奈,叹了口气,摸了摸阮骁的头发。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孝顺,孝顺你娘,别整天让你娘操心。”
阮诚背着手,命令的口吻中带着一丝温和。
“好了,娘去后厨吩咐膳食,你呢?在和你爹多聊聊。”
阮骁点了点头,看着阮母离开,阮诚重新理了理表情。
“骁儿啊!你可能还要再辛苦一段时间,如今江湖动荡,各大门派宗门又因前不久出现的玄彩石而跃跃欲试,不久之后,免不了一场江湖浩劫。”
阮诚顿了顿,看向阮骁的眸中异常深邃。
“这注定是一场腥风血雨,注定是一代翘楚诞生的时节。”
阮诚拍了拍阮骁的肩,坚定的看着阮骁不加掩饰。
“骁儿,你很聪明,是我四个孩子当中最聪明的一个,也是最懂事的一个,你知道为父话中之意。”
“你长大了。也该去见见更大的世面了,去见见这世间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体验世间百态,你的路还很长,你需要自己去开拓,我老了,这江湖现在是你们年轻一辈的天下了。”
阮诚不知何时站在了屋檐下,看着一碧千里的长空,以及时而惊掠而过的飞鸟,感慨万分。
他又将目光放回到阮骁身上,不同的是脸上多了些期许与肯定。
阮骁看着阮诚,有些出神,他高兴,高兴当初习武的选择是对的。
算算日子,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二十一年了,我是从何时习武来着?哦,对,五岁时。爹教的我武功。七岁时,教的剑术,以及基本技能。十岁时,研习过兵法,好像还和爹交过手。十四岁与爹骑马狩猎,被爹夸了一顿。十七岁离家去他乡任职,最近才回来…这世间……何时才能太平。
回过神,已剩自己一人。他仰看着天,风轻轻拂起阮骁的长发,随风而动,竟有一丝美感。
“隋柒”
随着一阵风吹过,一位身着劲装的男子跪在阮骁身侧,眉眼生动,后背挺直。
“准备一下。”
“是”
便隐去了踪迹
阮骁独自在走廊上,仰望那广阔的天空,释然。
几只飞鸟从桑梓城惊掠而过,在空中滑行。带着雨后的故事从桑梓开始到桑梓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