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身子骨弱的李莲花悠然自得地躺在摇椅上,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飞鸽也带来了久违的旧友之信。
无了大师当年一别,曾言施主碧茶难解,仅十年光景可度。
无了大师今,只余一年期,施主心结可解?
无了大师不若回归复见四顾门故人,与众共寻救命之法。
无了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李施主还年轻,何必便宜了阎王爷。
李莲花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信纸,心里却想着从何处能知晓笛飞声的下落。
他自认为死局已定,惟愿找到单孤刀的尸身,了却一桩心事。
他的思绪并没有发散太久,不远处的药香飘来,缓缓的脚步声,将李莲花带回了现实。还有一个人,在拼尽全力地破解着死局。
武鸢之端着药碗,朝着光亮处一步步前进,她的扭伤已经痊愈,可不知为何,依旧行速缓慢。
李莲花起身走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将汤药一饮而尽。遮挡住的阳光,未曾落在武鸢之的胭脂上,她近来妆容精致,比未施粉黛时,多了几分艳丽。
嫣红的唇瓣,藏住的雪白。
武鸢之淡淡地盈着一抹微笑,她将帕子递给李莲花,而后指了指自己的唇角,巧笑嫣然道:
武鸢之这里,有药渍。
李莲花当然知晓药渍是在自己的唇角,可他的目光还是晦涩地停在了嫣红唇瓣处,隐约有几分波动。
他眨了一下眼睛,恢复了平和模样,浅笑着说道:
李莲花朱唇一点桃花殷。
李莲花可要再买一些胭脂?
长长的睫毛扫去了眼眸中的黯然,武鸢之轻笑一声,温和地说道:
武鸢之好啊。
就在这时,屋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武鸢之端起药碗,用下巴指了指李莲花袖中的字条,打趣着说道:
武鸢之阿花,快掉出来了。
李莲花惊讶于这一声“阿花”,却依旧未曾忘记将字条烧掉。可惜,那欢脱的少年几乎是跑了进来,兴奋地通知道:
方多病快看!快看!
方多病我抢到了最新鲜的肋排!
武鸢之照例笑着附和,李莲花也照例不理会他。他不甚在意地走进莲花楼中,随便一瞥,却发现了尚未烧完的字条。
方多病的手中仍旧提着肋排,他弯了弯身子,疑惑问道:
方多病你刚刚烧什么呢?
#李莲花不重要。
方多病不重要?
方多病你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方多病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本少爷罩着你。
肋排、少爷,李莲花看着方多病的目光有些许的无语,他用眼神说了无数话,口中也丝毫不留情道:
#李莲花你逃婚离家,被斩断了财源风餐露宿,又狼狈四窜。
#李莲花一个无家可归之人,天天赖在我的莲花楼中,怎么罩着我?
武鸢之忍着笑意,接到肋排走进厨房,任由身后那二人随心所欲地拌嘴:
方多病话不能这么说嘛。
方多病好歹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都是什么交情了。
方多病人在江湖走,都得靠朋友。
#李莲花我不入江湖也不交朋友。
方多病诶?
方多病我说你这人…
方多病话音未落,就被武鸢之的轻哼声打断,她站在二人中间,看上去十分严肃:
武鸢之还不快去做饭。
“嗻。”
“喏。”
逗趣中,时不时的拌嘴又一次落下了帷幕。武鸢之看着二人背影,浅笑着呢喃道:
武鸢之口是心非。
日头正好,驱散了阴影;烟火气息,柔和了岁月。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山上层层桃李花,云间烟火是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