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熠星死了。
乌云盖着大地,顷刻间大雨倾盆而落,荒郊野岭处一个荒废很久的昏暗房屋内,落满了灰尘和缠绕房梁的蜘蛛网。
郭文韬躺在破乱废弃的床榻上,眼神空洞的盯着棚顶。
他的左臂上缠着的绷带已经渐渐的向外渗出了血迹,长衫褴褛,身上有着深深浅浅的刀伤,触目惊心。
蒲熠星死了。
乌云盖着大地,顷刻间大雨倾盆而落,荒郊野岭处一个荒废很久的昏暗房屋内,落满了灰尘和缠绕房梁的蜘蛛网。
郭文韬躺在破乱废弃的床榻上,眼神空洞的盯着棚顶。
他的左臂上缠着的绷带已经渐渐的向外渗出了血迹,长衫褴褛,身上有着深深浅浅的刀伤,触目惊心。
但他好似没有感觉到疼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手中的长星剑插入蒲熠星胸膛的画面。
那一刻血花飞溅在他的脸上,浓烈的血腥味一涌而出,金属闯进血肉的声音充斥着他的感官。
他握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神却非常的坚定。
没错,郭文韬亲手杀了蒲熠星。
多少年了,他等这一天多少年了。
几千个日日夜夜,他魂牵梦绕,夜不能寐,每每梦魇入深都想亲手杀了蒲熠星。
如今终于如愿了,十年的执念在这一刻如云烟尽散去。
他终于报了他的血海深仇。
郭文韬揉了揉腥红的双目,满脑子都是蒲熠星被长星剑刺穿时的脸。
男人打湿的发丝垂挂在眼前,眉头皱着,顺着嘴角流出的血,和脸上不合时宜的淡淡微笑。
那个微笑,像他们初见时那样,郭文韬一瞬竟恍如隔世。
但蒲熠星为什么要笑呢?郭文韬想不通。
此时,齐思钧披着雨衣从外面跑了进来,原本就微颤的木门被他推得吱吱直响,伴随着风吹进来不少的雨水,冷气袭人。
齐思钧一边把捡来的柴火扔在地上,拍打着身上的雨,一边吐槽:“这雨也下的太大了,什么鬼天气!”
郭文韬这才缓缓回过神,手肘拄着床榻想要起身。
齐思钧见状立刻迎了过来,扶住郭文韬:“公子,公子,你刚受了重伤,赶紧躺下休息。”
郭文韬摇了摇头:“不碍事。”
他执意要起身,齐思钧也没办法,扶着郭文韬坐了起来。
郭文韬手拄着墙壁强撑着,目光落在地上的长星剑上。
突然不知是不是动作幅度过大拉到了伤口,猛得一阵咳嗽。
咳到干呕,毫无防备的吐出一滩血。
齐思钧吓了一跳,连忙把自己身上背着的水壶取了下来递到郭文韬的嘴边,担心的拍着郭文韬的背,焦急道:“公子,都怪我不好,我要是早一点赶到,你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郭文韬的气息稍微稳了一点后,摇了摇头:“你来的很及时。”
如果不是齐思钧即使赶到,他不会杀了蒲熠星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郭文韬喝了口水,看着自己满身的伤痕,没有致命伤,其实和蒲熠星交战这么多个回合,这些伤已经算是轻伤了。
“小齐,把剑递给我。”郭文韬现在似乎没有力气碰到地上的剑,他吩咐道。
“好嘞。”齐思钧把地上的剑拿了过去。
郭文韬接过长星剑,将它放在腿上,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剑鞘。
从头扶到尾,慢慢的,感受着什么。
下一秒,他拔出长剑,发出刺耳的金属划过声音,昏暗的房屋内闪过剑面的一瞬光。
剑锋上,还挂着红色的血迹。
蒲熠星的血。
郭文韬微微垂眸,指尖轻轻扶在血水上,血水调皮的粘在他的食指,郭文韬舔了舔手指。
血腥味顿时溢满了口腔。
这把剑是蒲熠星配剑,换名长星剑。
那年盛夏,郭文韬和蒲熠星一起被官兵围堵,无路可退。
蒲熠星是出了名的武功盖世,天下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张扬跋扈极了。
在那个绿意盎然的山洞里,蒲熠星打算先行出去引开官兵,给郭文韬争取逃跑的时间。
但蒲熠星还是不放心,于是把长星剑留给了郭文韬防身。
蒲熠星那时笑着说:“这可是定情信物,收好了。”
郭文韬拿着剑,担忧的问:“那你呢?”
蒲熠星玩世不恭的抱着膀子笑道:“这么关心我还不说喜欢我?”
郭文韬耳朵绯红,偏开脸:“不正经。”
蒲熠星哈哈大笑过后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不用担心我,我这么厉害你还不放心?”
洞外搜寻官兵的脚步越来越清晰,郭文韬来不及多犹豫,抬步抱住了蒲熠星,说道:
“我们会有下次见面的。”
蒲熠星被郭文韬突如其来的拥抱愣了一下,脸上挂着懒散的笑容也渐渐淡了下来,
正色道:“嗯,会有的。”
那次,蒲熠星确实把官兵引开了,郭文韬也顺利逃了出来。
逃出来的郭文韬马不停蹄的四处打听蒲熠星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他没日没夜的睡不好,牵肠挂肚,在本就狼狈的逃亡中,还不断的打探着蒲熠星的消息。
后来才知道,当时追捕他们的官兵就是蒲熠星派来的,而蒲熠星出去引开官兵的痴情行为也不过是他做的一部戏。
郭文韬一个人陷在戏里,傻傻的担忧了那么久。
现在一想,真是可笑至极。
郭文韬嘴角挂起讥讽的微笑,将剑放在嘴边。
缓缓舔舐着剑锋上的血。
是蒲熠星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