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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找回实感,贝勒罗斯只感到头昏脑涨,自己的身子烫得吓人,绝对是发烧了。
她颤动着双睫想要睁开眼睛,却感到自己的眼皮像铅一样沉重。
放大其他感官,自己应该是躺在床上?
被救了吗,还是被抓回去这个更糟的可能性。
在心底又把盖勒文翻出来骂了几百遍,她听见了两道声音。
耳朵像被蒙了层雾似的什么也听不真切,但她仍然捕捉到一个很熟悉很熟悉的音色﹣﹣是奥斯瓦尔德。
"现在我们是需要从长计议,当务之急就是把她脖子上的东西取下来"
爱德华尼格马说道
"目前有什么头绪吗"
奥斯瓦尔德暗骂一声后紧缩眉头
"那个项圈的工艺十分精细,再加上她的皮肉已经和项圈长在了一起,不能贸然拆除"
"好吧……麻烦你了。"
……
"盖勒文!!他毁了我的全部!我要他付出代价!"
奥斯瓦尔德狂怒的声音响起
这次贝勒罗斯听清了。
奥斯?是奥斯吗?一阵安心感袭来
她想快点睁开眼睛,好让奥斯瓦尔德不那么担心自己。
她用力抬着眼皮,一缕光照射进来,接着是模糊的物象。她眨了眨眼,适应了房间的光线后视野也渐渐清晰起来。
"奥斯.…?是你吗"
她虚弱的声音响起,奥斯瓦尔德顿时冲了进来。
"你醒了!噢天啊,你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三天,整整三天!不,可能不止,我甚至不知道爱德在森林里发现你时你躺了几天!"
"抱歉·奥斯……"
"不许道歉!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不是你的错,错在那个盖勒文"
"没错!没错,该死的,我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不,还是要让他死的"
"噗哈哈哈,好吧好吧~"
"你还笑!"
"咳咳,不过你刚刚说的爱德?"
……
"是我"
外面走进来一个高瘦的男人,戴着眼镜,端着礼貌的微笑。
———
在听说奥斯瓦尔德早就在他出兵攻击盖勒文的市长庆功宴时就安置好了信鸽的成员后,贝勒罗斯松了口气。
奥斯瓦尔德在那日召集了许多打手装扮成自己的样子逃脱狙击,然后冲进宴会现场进行攻击,意图杀死盖勒文。
但最后在与戈登,哈维他们对峙时被放黑枪打伤,不得不逃走。
之后他又被全市通缉,走投无路又重伤之下被爱德华所救。
而奥斯瓦尔德虽然在袭击宴会的行动中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没有意识到这是盖勒文的阴谋,但还是做了二手准备。
他悄悄安置了信鸽的成员并给他们留下了联系方式,让他们暂时蛰伏以便他掌握外界的动态并留下最后一股实力逆风翻盘,不至于孤立无援。
……
———
"感谢您先生,您收留了我和奥斯,我对此不胜感激。请问您的全名是?"
在意识到眼前的是自己人后,贝勒罗斯端着礼貌的假笑客气地询问道。
"爱德华尼格马,不过我收留奥斯瓦尔德可不是无偿的。我可以影响一个人的一生,开发他们的大脑,他们从我这获得的东西无形却可在使用中变得有形.我是什么?"
"……老师?"
"是的,奥斯瓦尔德现在是我的导师,我需要向他学习一些东西"
"哦?你需要他教你什么?"
"杀人,小姐,我需要一个娴熟的杀人犯来教我犯罪"
……
"咳咳……咳!"
听见这个理由,贝勒罗斯瞪大了眼睛,差点被自己呛到。
她看向奥斯瓦尔德,对方也只是无奈地耸耸肩。
"好吧,先生,您开心就好……"
"你杀过人吗"
“……蛤?"
"你杀过人吗"
他似乎没有听出贝勒罗斯怪异的语气,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仿佛刚刚真的只是她没听清。
"实话,我从不亲手杀人"
"那你间接杀过"
"……呃……不,那是通往成功的必要手段而已,他们只是被淘汰了。"
"我被勇者唾弃,怯懦的人却将我作为良药,我无法解决问题,却可以让问题隐形,我是什么?"
"不知道"
贝勒罗斯露出了死鱼眼,自暴自弃地说道
"逃避,小姐你在逃避。你难道不觉得杀人之后会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吗,噢天啊"
爱德华的眼睛似乎在发亮
"?"
贝勒罗斯皱了一下眉,露出了真实的疑惑,她张了张嘴。
见到话不投机,在贝勒罗斯准备开口反驳前奥斯瓦尔德立刻出来打圆场。
"噢,贝勒你需要休息,好好养伤,爱德会帮助你把脖子上的这个破东西取下来的"
奥斯瓦尔德知道贝勒罗斯讨厌愉悦犯。
……
理解到奥斯瓦尔德的意思,贝勒罗斯沉默了一瞬,露出了一个礼貌且富有亲和力的微笑看向爱德华。
"再次感谢,先生。我觉得您说得很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不是吗,我只是暂时无法理解。您的谜语很有意思,等我康复后我们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噢当然,我没想到你也喜欢谜语!祝你早日康复"
爱德华笑着离开了
……
房间里只剩下奥斯瓦尔德和贝勒罗斯两人。
奥斯瓦尔德盯着贝勒罗斯脖子上的项圈的尖刺,目光深沉。
脖子的血已经被清理干净,外层是被破开的血痂,尖刺的缝隙中依稀可以看见泛红的伤口,长出的淡粉色新肉黏在尖刺上,和项圈长在了一起。
他的心好像被刀割一般疼痛,尤其是看见面前人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只感到深深的无力。
他给贝勒罗斯倒了一杯水,贝勒罗斯看见了他眼里的心疼。
"奥斯,不用担心我…."
"盖勒文杀了我的母亲,就在我面前,我只有你了!我不能再忍受自己重要的人受到一点伤害你明白吗!"
……
"!!"
贝勒罗斯猛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他杀了……他怎么敢!他……"
贝勒罗斯感到手一阵冰凉,她们没多久前还坐在一起吃饭。
她自己青年时期唯一的,对于母亲这一角色的幻想都来自于奥斯瓦尔德的妈妈,而这个在自己少时扮演着如此神圣角色的人,居然就这样被那个该死的臭虫杀了!
……
咔嚓!!
贝勒罗斯手上握着的水杯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杯壁上泛起一条条裂纹。
她的眼里布满了浓重的杀意,常年笼罩在灰蓝色眼眸中的薄雾淡去,露出藏在深处的血腥的灵魂。
奥斯瓦尔德赶紧将杯子从她手里解救出来,看了一眼贝勒罗斯的表情,随即恶狠狠地说道
"我会杀了他,让他血债血偿!我听说他已经被逮捕了,但我觉得这远远不够!他能从阿卡姆那样的地方劫走六人,监狱又怎么关得住他"
"我觉得应该慢慢折磨他,然后让他在痛苦中跪下来哀求我们给他个痛快,我要看着他眼里的光慢慢消失!而我们,奥斯,我们会在他濒死的时候大发慈悲,比如用巨石砸烂他的脑袋”
贝勒罗斯畅想着,露出森冷的笑。
"那这个项圈到时候就得在他脖子上了"
奥斯瓦尔德帮腔道
"他应该体验你的双倍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