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申时，酒楼。

“江良真的可信吗？”方圆坚信江良在那盏乌龙茶中下了蒙汗药，再把死者口鼻朝下扔进水中。

程奕秋正捻着片当日没用完的茶叶思索，用水冲开又抿了口：“茶叶没问题。”

“您就这么确定他给的物证是昨夜同样的的茶？”

“首先，茶与茶具都是贾府的；退一步，就算是他，死者在凉亭晕倒，二人体型相差甚远，暂且不论力量，湖边没有发现较深的脚印与拖拽痕迹。再退一步，贾有金死，他的财路也断，犯得着吗？”

“……有理…”

“你有没有注意到贾夫人？”程奕秋脑海中浮现出杨鸳儿娇弱身姿——平静的眼神，颈上勒痕与手腕淤青，唯一饰品是一只玉镯。

“她不像个夫人，看起来受尽凌虐，身上那么多伤…眼神巴不得贾有金死，也不愿与我们多说几句。”

“你不怀疑她吗？”

“她要是个男儿我当然怀疑，可她一介弱女子…”

程奕秋又叫了份红烧牛肉：“谁告诉你要亲自推下湖？”

“所以…？”

“已差人去查过了，杨鸳儿及笄之年嫁入贾府，贾有金生前对她非打及骂，已有多次寻死未遂。”

“……”

“——”

方圆沉醉般望着窗外，远方火光渐起，倒映在湖畔，与没有黑透的天色形成渐变。不多时，他大惊失色：“大人，失火了…贾府的方向！”

“…！”程奕秋这次真的慌了，不过……好像……

“小二，酱汁鸡腿和红烧牛肉装起来！”

店小二：… …

方圆：大人能否上点心……

程奕秋：节俭，有何不妥？

趁府中人聚在大堂之际，杨鸳儿自/焚了。

偏房已然只剩大片焦黑，大致能看出屋内陈设，空气中弥漫着烟雾。榻上赫然是一具焦尸，面目全非。

跨进房门热气迎面而来，程闻被熏得够呛。尸身体位怪异，俯卧于房门后。紧紧蜷在衣袖中的左手还维持着正常形态。他翻开那只手，在五指以及掌心细细察看，是厚厚的茧——好歹也是嫡女出身，并未干多少粗活……

他在残破空间内搜寻每一个角落，最后满意的迈出房门，用只有方圆能听见的声音耳语：“杨鸳儿还没死，死者的手心粗糙至极，且她原先右手佩戴的玉镯不在房中。”

还挂着白布的贾府上下已然乱作一团，忙着打理烧坏的草木，那句焦尸无人问津。

只闻两丫鬟蹙眉抱怨着：“那婊子真是的，生前不讨喜，死后还给我们添麻烦，晦气……”

方圆一记眼刀镇住她们，走远几步嬉笑便又入耳中，程闻只是默默叹息。

大理寺并未声张杨鸳儿假死一事，杨氏遣人运走了棺椁。若杨鸳儿还在人世，那么极有可能已回杨宅。

此事的目的无非是从贾府脱身，八成关系到贾有金一案，彻查此事，便极有可能牵扯出凶手。但若明查，过程冗杂，必定会惊动幕后之人，于是乎……

“大人，为何要……趴墙檐…还边吃鸡腿…”

只见程奕秋一袭黑衣，拉着方圆纵身攀上杨宅墙边樟树，手中是打包带走的鸡腿。

程奕秋内心os：因为鸡腿没吃完。

“咳…熟悉熟悉宅院构造……”

（看啥？没了，太懒了，明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