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琅月跑回到自己的院子,柳柑一见自家公主哭成这样,一下便跑了过来。
柳柑“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呀?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
芜琅月.“柳柑,岳将军死了,被何立他们害死的。”
芜琅月哭着说个不停,嘴里呜呜囔囔的,也不知道柳柑明不明白。
而柳柑看着自家公主这架势,担心的很,再哭下去,身子熬不住啊。
柳柑将芜琅月扶进寝房安置好,等公主彻底睡下了,才关上门退下。
只是从房间出来后,瞥到了院子门口转瞬即逝的一抹青。
柳柑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家公主哭得这么伤心,秦桧害死了岳将军,那身为秦桧家将的何立何大人,也定是会参与其中的。
明白了缘由,柳柑望着阴暗下来的天叹了一口气,抬脚出了院子。
屋子里,芜琅月正捂嘴哭得厉害。
……
第二日,芜琅月比往先起得晚了些。
她坐到铜镜前看着自己肿了的双眼,垂了垂眼眸。
这身体或是将何立放在心里的,但那岳将军又是她所崇敬之人,所以昨夜她才会哭得这般伤心
芜琅月不再如往常一般好好打扮,只是穿了身素色衣裳,随意簪了一根发钗便出去了。
柳柑看公主这般装束,心中有些惊讶,却也没有询问。
芜琅月.“柳柑,咱们回宫吧”
柳柑“公主怎么突然想回宫了?”
柳柑看着走在前面的公主,心中诧异更甚。从前不管圣上如何派人来劝说,公主都是一口咬绝,绝对不会宫,如今却主动要求回宫了。
柳柑不认为是因为岳将军死了,所以公主恨上了何大人。
芜琅月.“我就是觉得,这宰相府与宫里是一样的,太可怕了……”
柳柑“那何大人……?”
芜琅月.“他更可怕。”
那时芜琅月在想,如果在刚入宰相府时就时刻记着他不简单,是不是后来也不会这么害怕了。
柳柑“公主若是想回,那柳柑便陪着公主。”
芜琅月看了眼柳柑,脸上勾起浅浅的笑容。
两人按照熟悉的路线来到秦桧的院子,如往常一般任由蓝玉搜身、净身后,芜琅月踏上了登上小楼的台阶。
看到房内的何立时,芜琅月心脏处闷痛了一下,恍若昨日那刀刃还戳在那里。
熟练地给秦桧敬完茶后,芜琅月低着头站到了屋子中央,秦桧见她不肯离开,也有些奇怪。
秦桧“公主是还有什么事吗?咳咳……”
芜琅月.“义父,我已许久未回宫看看父皇了,所以我想回宫小住几日。”
芜琅月刚说完,便觉纱帘里那凛冽打量猜测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心中害怕,可她却还是强装镇定。
良久,秦桧的声音再次响起。
秦桧“想回便回吧,何总管送公主。”
何立“是。”
芜琅月不理会何立的应答声,在他话音落下时,当下便回绝了。
芜琅月.“何大人事务繁忙,还是武大人送吧。”
武义淳“啊?我?”
武义淳指着自己,嘴巴长大,原本眯着的小眼睛此时都大了点儿,能看出来他很惊讶。
虽然他与公主关系还不错,可以往进宫都是何立陪同的
秦桧听了芜琅月的要求,也只是摆了摆手,让她自己看着办。
三人一同下了小楼,柳柑迎了上来,将发钗簪进了芜琅月的发间。
芜琅月.“武大人先暂且等候,我回去收拾些东西,府门口见。”
芜琅月说完,便带着柳柑离开。
临走前,她还能听到武义淳与何立的对话。
武义淳“公主怎么不让何大人陪同了呢?”
#何立“公主怎样安排,听着就是了。”
武义淳“……”
临走前,芜琅月在府门口站得久了些,直到武义淳与柳柑催促,才垂下眼眸,拎着衣裙上了马车。
……
说是回宫小住,芜琅月这一住就住了四年。
父皇如今年事已高,有了芜琅月的陪伴,也算是舒心了不少,两人的关系也有所缓和。
当然,对芜琅月的亲事也开始上心了,可如今芜琅月却不着急了。
圣上见芜琅月对亲事无意,便也很少提到了。
只是一天,圣上突然下旨,金廷排了礼仪官已经到边关,为了体现我大宋礼仪,圣上便叫芜琅月代他去与宰相一起安排宴会相关事宜。
有句话说得好,圣命难拒。
尽管芜琅月是公主,却也要唯命是从。
坐上去边关的马车时,芜琅月还莫名有些紧张了。
这四年来,芜琅月从没回过相府,自然也就从没见过何立。
尽管何立会与秦桧一起进宫,她看到也只是快步离开。
再后来,与秦桧一起进宫的人就从何立变成了武义淳,芜琅月就是真正的没见过何立了。
好歹是心上人,忘是忘不掉的。
马车从皇城行驶到边关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芜琅月在马车上也不知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多久,才终是到了地方。
出了马车的一瞬间,芜琅月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一众盔甲中唯一的青襟长衫。
芜琅月站在马车旁看着他,他也带着笑看芜琅月。
清瘦了,胡子长了……更难以看清他的内心了。
遥遥相望间,芜琅月心中那股沉睡已久的情愫又挤了出来,以势如破竹之势疯狂滋长。
猛然间,芜琅月忽觉无法控制身体了。
这身体竟不顾何立身后的千数将士还有自己身后的宫人,直直的撞入他怀里,伸手搂住他的腰。
何立身上的青松香味还是那般好闻,还是这般让这身体念念不忘。
正当这具身体享受这半刻冲动时,何立却将她从怀里轻轻推了出来。
芜琅月也在这时回过了神,看着自己张着的双臂,神情还有些迷茫。
她怎么突然就……不受控制了?
却见何立手执折扇,弯腰行礼。
何立“下官见过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