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无桀不知道路,就看着萧瑟在旁边看着街道旁的招子或牌匾,难免回忆起当初三个月的路程。
——这萧瑟也是个路痴啊!
他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个现实情况,然而正待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萧瑟在一家店铺门口驻足不前,“哎,你怎么不走了?”
萧瑟打量着悬挂有“东归酒馆”的匾额的一家店铺,凝声说到:“到了。”
容之也抬头去看这东归酒馆,蓦得,露出了一个笑容,感叹道,萧瑟可真是一如既往地嘴硬心软啊。
雷无桀先是疑惑:“到了?”
再打量过门口,“这儿啊,那、那个,我身上可没有钱啊!”
这会儿他可没有之前的勇气了,这店光看着牌匾和布局就着实就不是个能赊账的模样,就算能去雷门驻地支银子也不是现在啊。
萧瑟仍旧一脸淡然,“放心吧,今晚的酒不用钱,用缘分。”
“用缘分?”雷无桀愣了,再看向一旁笑得了然的少女,非常自然地选择向容之问到,“容之,你知道萧瑟说的这个‘缘分’是什么吗?为什么能喝到今晚的酒?”
萧瑟伸手拍了拍容之的衣袖,带着人向前,顺带开口给对江湖知名度比较高的各项事情有着了解的雷无桀解释道:“东归,东归,东面有君子,待客而归。”
没想到之前对不少江湖名流知之甚详的雷无桀到这儿却一无所知,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问道:“你在那儿嘀嘀咕咕什么呢?”
再上下打量着挂了酒馆牌子的酒肆,眼里满是疑惑,“这酒肆连老板都没有。”
容之没察觉到对自己有足够威胁性的人,也就随意地打量过一圈院中的内景布置,然后再和雷无桀一起,顺着萧瑟的话语——这不就在那儿睡着呢——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屋顶。
檐角处坐了一个抱着一小坛酒的男人,一袭蓝袍,三十多岁的模样缺有着五六十许的落拓,但挺像酒肆老板的,整个人都已经被酒腌入味儿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
不过看上去就像是个既有酒又有故事的人。
雷无桀对此有着不同的见解,光看着远处的男人就有一堆的问题,“啊……这是酒肆老板?哪儿有酒肆老板把自己给喝醉了的?还喝到屋顶上去了。”
容之一笑而过,没多说话,萧瑟看着容之的笑容,举着虚握的手挡了挡上扬的唇角,也没因为雷无桀这一番话多说什么。
“这点儿小酒。”屋顶上的男人支着身子站了起来,“不过是暇情而已。”
不过这个动作却失了误,也不知道是摆姿势摆久了还是酒喝多、风吹多了,连在屋檐上站都站不稳了。
雷无桀上前了几步,确认这个自称“酒肆老板”的人站稳了之后,又说到:“你站都站不稳了还没喝醉呢?”
那人的花白的头发在风里飘扬,念着:“酒不醉人人自醉。”然后又笑着喝了几口酒。
萧瑟看着站立在屋檐上的人,目光深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