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唐莲完全不知道,雷无桀属于装着钱都能丢的坑货,萧瑟属于手松的坑货,住不了客栈只能走野外破庙的路子,吃完干粮躺在稻草上的萧瑟只能感叹“雷门不幸”了。
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被容之安排拐带的两人进入了一个疫区。
鼠疫。
正常来讲,全年无大事就算风调雨顺,这种只在一两个小村里流转的鼠疫只要死得人不多,根本算不了什么,反正全国上下总能筛出来不少。
九龙门到雪月城的路上,周围也能扒拉出几个,再看看前后左右,容之再在两个人歪七扭八的路途中加点暗示般的建筑,也能将人导向她定下的结果。
萧瑟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生活惨淡却还心怀希望的百姓们。
生活惨淡的人他见得多了,虽然当年打过仗,但是边境的百姓们向来仇恨漫天,所有怨气全向着对面南诀了。
当年求医之路上,也见过不少生活惨淡的,但那时候他们的眼里透露的是对生活的麻木,他们只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
这里却不同,虽然疫病传染,生活也不算好,但他们的眼神却是不同的。
被迫在这里多留了小半个月,等离开的时候,村里一个麻利爽快的妇人特地送行,然后和萧瑟单独对话。
“见过永安王殿下。”
萧瑟听到这个称呼,愣了愣,虚扶起这位妇人,等了许久终于开了口,“你怎么认得我?”
“民妇的父亲曾效力于琅琊军下,当年那场和南诀的对战,父亲曾见过六皇子殿下,回家后讲给民妇过,如今与当年虽有不同,但为殿下特制的靴子与他人不同,自然认得出来。”
虽然外衣换了,但内衫依旧,尤其是走路的靴子特别定制的萧瑟完全没想到,时隔多年认出他的人竟然只凭一双靴子。
有点儿无奈又有点儿好笑。
虽然萧瑟现在并不喜欢这些身份,这话可以对雪月城那些人说,也可以对天启城那些人说,对现在的这位夫人却说不得。
萧瑟拂了拂长袖,“你特意来见我,是想说什么?”
作为六皇子的时候,一脚迈八脚出都算少了,反正萧楚河身边总是跟了无数的人,特立独行专门定制等传到外面的也不是一星半点,当年就知道的事情也不必隔了这么久再多问一句从哪里知道的。
琅琊王相关的事情和人,萧瑟总是能软下三分的。
“当年王爷没想造反的,他从来都没想过。青龙使都已经传了军令把我爹他们都召去,但法场之时他们都没动过。”前面的妇人面容犹带三分泪意,说起过去,却满是坚定。
萧瑟也是清楚,当年琅琊军集结八十万,如果琅琊王叔真有造反的心思,北离皇城都能镇三镇,还真能等琅琊王被拉到法场上斩首吗?
“我知道,但……”但下令的是父皇,自刎的是王叔,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其实如今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两条来去的路上萧瑟已经很少回想曾经了,但现在的这个人把他从现在揪了出来,扔向了过去。
“这次出来,主要是想将近几年的事告知六皇子一下,有不少将军都投靠了赤王和白王,有些事情,虽然上面不说,但下属总要观测一下上面的心意,然后做事。”就比如我。
来者身怀短剑,趁着萧瑟还沉浸在过往有关琅琊王叔的回忆中时,直接将短剑递向了萧瑟心口。
虽然因为琅琊王,萧瑟的难免放松些许,但警惕心这些却一直在,轻轻点地之后就躲开了,但刺杀的妇人并没有继续向前,而是咬破了藏在牙中的毒药,直接死亡。
雷无桀看到了萧瑟的逃离,还有妇人的自杀,满脑袋疑惑,“她为什么要杀你啊?”
萧瑟无奈,走在路上的时候解释道:“我是天启城的人,家道中落,但还是有一些底蕴的,难免有人想要觊觎。”
虽然最后的刺杀一出,萧瑟也有不少疑问藏在心里,但这会儿还是尽快找些理由将雷无桀糊弄过去才是上上。
“怪不得你一路上什么都不说,光知道省钱,原来是家道中落啊。”雷无桀恍然大悟,对此却不做他想,直接说到,“没事,雷家堡也算百年门派,我们之后可以回雷家堡。”
萧瑟无奈:“你个夯(hāng)货。”
“那是夯(bèn)。”
“我就念夯(hāng),夯(hāng)货!”
“夯(bèn)!”
两人无意义的对话持续到了下个县城之中,萧瑟除了银子住了客栈,趁着雷无桀休息的时间,离开了客栈,去往了一个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