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并不厚重,但孟宴臣跟在付闻樱后面关上了门,付闻樱却觉得这门关闭的声音太沉重了,她知道,在问出了那个问题之后,今天这场谈话就不是由她心意得了。
好似潘多拉魔盒的开启,之后会放出什么也从来不由打开者的心意。
这块附在上面的布一旦掀开,无论是谈话,还是后来这个家庭的生活,可能都会由此产生大的变局。
然而这些问题无论是出于责任,还是出于付闻樱对孩子的爱,她都会问出来的。
付闻樱坐在桌后的椅子上,手法娴熟地泡茶,想要籍由此让自己的心绪更平静些,但是等待水被加热的过程中,看着那气泡自壶底升起,付闻樱有些忍不住了。
付闻樱紧抓着扶手,深呼吸几次,等着水温正好,让她把茶泡起来。
孟宴臣坐在付闻樱的对面,他的视线也停在热水壶上,看着附着在壶壁的气泡。
十八岁的孟宴臣听到十五岁的乔容之想要谈恋爱,他情绪波动,看不到未来。
二十岁的孟宴臣听着十六七岁乔容之的恋爱故事,只能沉默以对静待时间。
二十一岁的孟宴臣计划书都做了一沓,但许沁的“飞来横祸”让他把梦想和妄想都扔在了电脑底下放在了脑海深处,看着乔容之拉着行李箱走向可能没有他的未来。
孟宴臣不知道容之是否察觉了那些出线的情感,毕竟这么多年容之都没有回来,虽然礼物送上祝福不落,但自有疏离。
毕竟容之的户口本都不在燕城孟家,而是在帝都孟家,如果转户口转国籍的话,孟宴臣说不定还是最后知道的。
孟宴臣也以为这么多年不见,他可以安然把容之当成妹妹,退居哥哥的位置上,看着Y国八卦新闻中容之或真或假的男朋友,听着圈内聚会时容之好友评价着那些人的话。
……
但这些都是孟宴臣的以为,听见那些话情绪不再激烈波动就是不在意,心底的别扭是容之可能不会回国,会在国外生活。
可当看见别墅花园里的那个熟悉身影,把容之抱在怀中时,孟宴臣就知道,那些不在意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他很在意,他在意的不得了,他要做的向来不是什么兄长,而是丈夫,他要的位置不是容之的身后,而是容之的身侧。
付闻樱泡完倒完茶,把茶杯落在孟宴臣的身前,尽量压制过于波动的情绪,缓缓问出:“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付闻樱没有问容之有没有同意或知晓,因为这件事的关键点不在容之,而在孟宴臣,之前那个拥抱的主动者是孟宴臣。而付闻樱也看见过Y国那些或真或假的容之相关绯闻,偶尔电话通讯中也问过,容之谈过男朋友。
而付闻樱也只需要这一个结论就够了。
“……我不知道”最初的最初,孟宴臣的确不知道这份情起于何时何处,“等我知道了,我发现已经离不开容容了。”
孟宴臣没碰桌上的茶杯,眼睛也没看面前的付闻樱,低头把视线落在自己放在双腿的双手上,没等付闻樱先问出话来,先一步剖析起自己的感情过往来:“最初略有察觉的时候,因为后来容容提出日后想要出国学习,我就没把那时候情绪的不对当回事,还算轻松地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