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对，她分明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语素轻轻直起身。原来身上还披着一件衣服。那味道，她闭了眼睛。好熟悉。

阿晔的剃须水一直都是那种味道的。琥珀和香草混合，那股像草原一样清新的味道便扑面而来。她在某一天突然闻到的时候，颇有些惊讶地感慨说他竟然用香水。然后阿晔用食指指骨轻轻摩挲着下巴，语气里竟然有些尴尬。

韩晔是剃须水。

然后她更惊讶了。

秦语素阿晔你竟然长胡胡啦？！我怎么不知道。

阿晔忽略她后面的话，直接转过了头。

后来阿晔好像一直在用那个味道的剃须水，所以后来他一靠近自己，即使不回头都能知道是他。记忆里，一直是把这个味道和阿晔重合在一起的。

语素看着他还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似乎自己睡着之前他是这个姿势，醒来之后还是这个样子。一晃神间，语素似乎回到了大学里静静看他赶图的时候，她抚了抚头发。

Lisa秦小姐，刚刚前台来电话说有一位姓段的男士找您。

Lisa进门后通知了语素，还带来了早餐。

段···语素把衣服轻轻放在了身后，没再抬头。只是拉开椅子稍欠了欠身就出去了。

两天两夜没睡，韩晔感觉自己倒没什么。倒是她，刚刚其实不过睡了一个钟头，起来的时候脸色是有些泛青的。当了老师之后怎么还会睡眠不足？韩晔放下铅笔，目光盯着刚刚空掉的位置。

段瑾言看着走近的人，虽然熬了个通宵，但她明显已经恢复过精神了，眼睛还是亮亮地。还是清晨，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面前，倒是瑾言，过了一会才开口说话。

段瑾言素素，又回到大学时代了？

段瑾言语气轻松。

语素笑了笑，转开眼睛。

秦语素是啊，现在老了，都熬不动了。

阳光刚刚足起来，清晨的空气凉凉的，瑾言看到她笑，心里一动，回了身。

语素看到瑾言走到车前，在车里拿出了东西直接递给了自己，她楞了一下。

段瑾言让早餐来安慰一下陪你一起熬夜的胃。

瑾言看着面前有些不知所措的人，笑着说。

语素忙推过去说公司会提供早餐的，这个真不需要。夏末早晨的风很有些凉了，语素裹了裹毛衫。

瑾言很有想揉揉她头发的冲动，就像···就像以前一样。但是他忍住了，瑾言把手自然地放在口袋里，像是没把语素的话听进心里。

段瑾言秦老师是不是要带头爱惜每一粒粮食？反正你不吃我就丢了。

语素悬在空中的手明显顿了顿。瑾言心里有些感慨，纵使眼前的人已经淡然沉稳，但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笨，善良的笨丫头。他顺势把早餐推了过去。

韩晔看着那个位置，早餐放在那有些久了，已经凉了也不一定。他转了眼。

语素快到顶层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份早餐，刚刚瑾言还说不能浪费，可是她还是要浪费一份啊···语素有些恼怒地在心里指责自己。

电梯门打开，语素愣住了，面前的人的目光轻轻掠过了她手里的东西，没有过多停留。语素走出来的时候脚步突然有些虚空，她听到身后的人走进电梯的时候有在咳嗽，没再多停留，她走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