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场很空旷。
:“阿纾,这一趟去了英国,便把我忘了吧。”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我静静地看着眼前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出门前喝了太多白酒而涨红脸的他。
想去摸一摸那双粗粝的手,小小臂膀却好似千斤重,怎样都抬不起。
是了,当年我就没能说出口想留下来。
这一幕在梦境出现了多次,断断续续伴随着我长大。
童年在中国关于他的记忆很少,6岁那年大不列颠的土地不怎么欢迎我,刚一来便生了一场大病,脑海中只剩下破碎的画面。
是他拿着一本旧旧的童话书。
:“阿纾,讲完这个故事,你就该睡了。”
我不明白小美人鱼为什么要将自己变成泡沫。她明明可以做最自由尊贵的公主。
为什么她一定要当人?当人有什么好。
他总说母亲是一位伟大的女巫。
我也知道自己与寻常孩子不同。
她一定要将我带走,还签订什么契约,我就认为她是海底的巫师。
但如果用我换来的是他的幸福,我去就是了。
她走了正规的麻瓜途径也将我变成了英国人。
她想让我随她姓,我却死死说不要。
:“我是周纾,我是阿纾,我不改名字。”
这是我对故土与故人的执念。
她拗不过我,同意了。
证件上的名字被改成了纾.周。
我们的庄园在一个小村里。
也算正式的了解了魔法世界。
隔壁住着迪戈里一家。
迪戈里夫人去世的很早,她的孩子与我同岁,是个生的极其好看的小少年。
塞德里克是我见过的人里最好看的。
乌黑的秀发不用做任何打理就非常柔顺,灰色的眸子总受带着盈盈笑意。
母亲的工作是在魔法部律法执行司,忙的头脚倒悬。
迪戈里先生在神奇生物管控司,有些时间照顾着家庭。
于是给母亲给了他一些加隆,对付我的饮食。
不得不说这位先生的手艺真是太好了,原本以为要饿死在这异乡土地的我都开始为自己找埋在哪一座山丘丘上,可以看的辽阔些,愣是被各种稀奇的食物救了回来。
唯一有一点就是他太爱吹嘘自己的儿子了,明明塞德里克每回都羞红脸,他还是在朋友面前大肆夸赞。
不过他也十分喜爱我,可能因为我总是替他刷盘子——他最讨厌洗碗了。
:“阿纾,过了今年,我们就十一岁了。”
我不知道他大冬天发了什么疯要把我从温暖的壁炉旁拖到这风雪交加的山岗上坦露情感。
不过我喜欢他叫我阿纾,他一喊我的名字,我就投降了。
:“很期待我们霍格沃茨的旅程。”
他还在赏雪呢,我都已经攒好了一个大雪球。
狠狠地砸了上去。
:“霍格沃茨好不好玩我不知道,但是你打雪仗肯定不如我——”
——放狠话罢了,因为我知道赛德舍不得还手。
他从来都舍不得我受伤。
圣诞节邻居们一如往常在一起庆祝。
母亲的动手能力实在不行。
所以我们家的菜品这两年由我动手了。
烤龙肉真是个技术活儿。
“叮铃——”
门铃声一响我便知道是谁。
塞德每年都会给我做霜糖饼干。
甜滋滋的香气早已透过窗缝飘进我的鼻腔中了。
:“圣诞快乐,阿纾。”
他永远都是这样温温柔柔的说着话。
稍微逗他两句,脸颊就会泛红,可爱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