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煎包铺子没了讲话声，整个市场都安静下来。

　　老板见孙莜麦很久没说话，问到：“怎么了么？”

　　孙莜麦回过神来，有些失落地摇摇头。

　　之后老板没再接话，孙莜麦也没再问下去，待了会儿就走了。

　　留下老板独自感慨：“这小子变化也不是很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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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夏天太热了，仅仅是站着不动也会冒汗，孙莜麦从市场回到家里已经大汗淋漓了。

　　孙泉一直都有睡午觉的习惯，他并不打算吵醒孙泉，便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打开空调，孙莜麦看到了桌子上的那台旧电脑，依稀记得那是“保姆”送自己的十八岁成人礼物，当时的新款。过了九年，现在电脑硬件市面上都不一定有，可他就是不舍得换，就是想用这个。

　　孙莜麦插上线、摁了开机键，没想到还能打开，刚刚失落的情绪也得以安慰。

　　他流利地输入账号和密码，进入主页面，登录游戏……

　　刚开了一把游戏身旁的手机就响了，接通——“喂！小菜菜，你回来了都不告诉我们啊！”是一个青年男人的声音，“要不是松子看到你微信坐标变了，你还要瞒我们多久？”

　　“姚午你和池松在一起？”孙莜麦没管青年的问题，反问到。

　　青年隔了一会儿才回答他：“嗯——，哎你往前走啊，上面那个上面那个……”

　　“在打游戏？”孙莜麦又问。

　　“是是是。你来不来，这么久了，璟子技术还是比你菜，快来带！”

　　“不是，技术菜也要被你嘲讽……”

　　孙莜麦刚想同意，结果电话就挂了。他退出游戏，关了电脑。现在已经三点了，老头儿应该还没醒，得赶紧走。

　　他再一次扮演了“贼”，悄默声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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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莜麦来了他之前上的重高旁那间网吧。他、姚午和池松高中一直都是一班的，三人关系很好，经常一起逃课打游戏。不过就算这样，他们在学校的排名也依旧不下四十。

　　现在回想起高中生活还真是怀念啊！

　　孙莜麦在普通区被呛得出不来气，但还是没有找到姚午，就发信息问了哪个包间，随后去找他们。

　　“嘿，小菜菜，多久没见了！”姚午先说了一句，池璟也跟着欢迎。

　　旧友重逢，没有生疏，反而亲切了不少。

　　三人打游戏期间，孙泉给孙莜麦打了电话，问他去了哪里。孙泉在他未成年之前就不允许他打游戏，虽然现在他已经是奔三的中年人了，但还是不同意。

　　所以，孙莜麦对老头儿撒了谎。

　　“哎呀，爸，我待会儿要出去吃饭呢。好久没见姚午和池松了，我们重拾一下感情嘛！”

　　孙泉听到三人要联络感情也没再说什么，让他们注意安全就挂了。

　　“菜儿，你爸怎么还不让你玩游戏？”池松很不解。

　　“唉，没事，我可以偷偷玩。”

　　孙莜麦想起他妈妈，往事也显现在眼前……

　　那也是一年夏天，孙泉在出租房里玩电脑游戏。

　　“打的什么玩意儿，啊？没那个本事别玩匹配行不行？全队就剩俩了，他妈的。”

　　“老孙，你先别玩儿了。看一下孩子，我来做饭。他在楼下玩儿，车多，我怕他出事。”孙母从楼下上来，和孙泉说话。

　　“能出什么事儿，我打游戏呢，别吵。”

　　孙母没再说话，下楼把孙莜麦领了上来，让他在家自己玩。

　　孙莜麦一进屋就听见了孙泉的咒骂声，他不敢去招惹父亲，自己去玩玩具了。

　　咒骂声一句接着一句，一次比一次难听，一次比一次嗓门大。

　　孙莜麦知道孙泉这几天迷上了电脑游戏，除了不出活的时候都窝在家里玩。有时，孙母让他干点事，他都装聋作哑，那段时间孙母不仅要管孙莜麦，还要包所有的家务活，比平常累了很多。

　　可是他只是一个四岁孩子，他又能懂什么。

　　孙母把晚饭准备好后让孙莜麦叫孙泉吃饭，他小心翼翼地去了爸妈房间，用很小的力道点了点孙泉。见孙泉没反应，他又点了点，结果孙泉突然发疯，对着他大吼，让他出去。

　　他畏手畏脚地出了门，和孙母一起吃晚饭。

　　这个情况持续了一年，在孙莜麦五岁的时候，他妈妈检查出了胃癌。当时孙泉慌了，不敢再玩儿游戏，开始精心照顾孙母，孙母到生命最后也算是苦尽甘来。

　　六岁，孙母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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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莜麦被耳机里的枪声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