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筋

周餍本以为能够逐渐控制药物摄入，没想到因为一场噩梦就又被打回原形。窗外天气不错，隐隐要出太阳，她拉上窗帘，取了钥匙放进羊毛外套的口袋里。

傅漫说要陪她，还能在旁边送送热水什么的。

其实也轮不到傅漫来送，校宣传部的人对周餍都很客气，唯恐一个不细心得罪她。

水下摄影棚的空间不是很大，十米深的水，清到能看清楚所有的摄像头。

周餍现在已经能够做到正常地看镜头，但下楼梯时还是被水带起的凉气瘆到。这地方的空气像极了拘留室，冰冷、封闭。

郑思楚“周餍，红糖水。”

郑思楚把水杯放在沙发旁边。

傅漫看了看手中的热水壶，接受良好。

傅漫“没事儿，周餍你多喝点。”

郑思楚“周餍，等会儿你下水记得控制一下手脚，你学跳舞的，应该懂肢体美感。”

郑思楚很满意现在的天气，镜头里一片明媚。

郑思楚“潜水的会在边上看着，不用担心。”

周餍没有化妆，眼皮有些肿，但并不对那张光照下来更俘人视线的脸造成影响，她脱下外套，腰被校服衫裹紧，裙摆至膝盖。

周围只剩发电机的声音，水声滚滚，周餍得到指示后，默然绷直小腿，肩膀也跟着发力，倒退到瓷砖后，心中默数三秒，她跑出去，张开双臂迎风沉入水中。

她学过游泳，只在略深的水压处招了招手，而后往上游，冷水都灌进来，一时间耳边失真。深蓝色的裙摆被水浸透，紧紧贴着大腿曲线，在镜头里就像只湿掉的蝴蝶。

如果松开呼吸，可能会淹死。

起码会被水呛得头颅发麻。

周餍闭上眼，企图将这种窒息的想法赶出头脑。

傅漫“宋亚轩，你来找周餍的？”

是傅漫的声音。

周餍手指蜷了下，碰到波浪。

“哟，拾掇得还挺帅。”有个男社员调侃着。

她往上游，全身湿透，水顺着长发往下流，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

她没刻意去看宋亚轩穿的什么，但他先凑了上来，手里拿着毛巾，比傅漫还快，纯黑色皮鞋踩过小水洼的声音更空了。

他穿的是正装，挑不出错的黑色，解了两颗扣子的外套里边是纯白衬衫，没打领带。

宋亚轩“周餍，很冷吗？”

宋亚轩问她。

周餍“嗯。”

周餍不太想说话，只是这样应了句。

傅漫晚他一步，神情还有点微妙，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微停了下扭转电暖机的动作。

傅漫“周餍，你眼睛有点红，这儿水质太差了吧。”

郑思楚想的是速战速决，趁着太阳还够。

郑思楚“周餍，再来次定焦镜头就可以了，刚才那帧没有问题。”

周餍对自己的体质稍微有点自信，她比一般人更抗冻。她推开宋亚轩的手，又回到了出发点。

这次没做热身，惯水了。她将护目镜戴好，背对着满池水栽下去，毫不拖泥带水。

只是谁都没想到，包括周餍自己，在沉水之后弯曲双膝的时候，她小腿抽筋了。

郑思楚急忙调着相机的焦度，周围吵闹起来，傅漫还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宋亚轩跳了下去，快速潜下去抓住了周餍的小腿，另一只手支起她的胳膊，以让呼吸器官露出水面。

刚下水溅起大大水花的几个社员目瞪口呆，而后面面相觑。

这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