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止损

他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装满了折纸，是她喜欢的玫瑰。

她只看了一眼就移开，抗拒意味呼之欲出。

刘耀文“周餍，为什么？”

刘耀文弯下脊背，认真地询问着她，语气充满了不理解。他并不纠结答案，但他害怕没有答案。

周餍扭过脸，正面对上他的眼睛，没有什么一触即发的暧昧因子，她平静得几乎没有波澜。

周餍“刘耀文，你知道及时及损吗？”

刘耀文紧盯着她，存心的，表情紧绷。

刘耀文“我不知道。”

周餍“不，你知道。”

周餍伸手推开他肩膀，站起身，一如从前仰视着他，但那双微红的双眼不再充满热忱。

周餍“我昨天说过了，算了。”

指节绕过包带，少女转身走掉，四散的阳光都追不上她，只堕懒地贴上脚踝与地板的线，切出一个不规则的扇形。

刘耀文却只空洞地忆起她因为破皮发红的耳根，那药膏似乎很管用，她已经好了。

也不需要他的喜欢了。

换句话来说应该是，她已经不喜欢他了。

他咽了下喉咙，还是干涩，过了好一会才抬起那袋子手折玫瑰，走前几步，扔进垃圾桶。

这是他唯一送不出的礼物，周餍亲自判了死刑。

A-402。

周餍到的时候宋亚轩正坐在第一排翻乐谱，琴房微闷，但是帘子全部拉起来了，她不喜欢被光照着的感觉，所以进到教室时心情稍好了些。

少年一见到她，立即站起身，手中的笔都被蹭湿，他有些紧张。

宋亚轩“周餍，你要弹什么？”

他肉眼可见的激动，周餍没办法装看不见。

周餍“月光一。”

她这阵碰的都是电钢，乍一摸到钢琴光滑的轮廓，心跳迅速加快，乱得没谱，那些不堪的记忆又伸出手，想捏碎她的四肢百骸。

宋亚轩“周餍。”

宋亚轩察觉到她在抖，伸手握住她的腕子，没用力，但能贴到她快速有力的脉搏。

宋亚轩“你是不是累了？”

现在在学校，她练舞的强度增大不只一星半点，有时候还会忘记吃饭，他担心她身体吃不消。

周餍“我没事。”

周餍挣开他手，坐在钢琴前，手指搭在黑键上。

周餍“我先弹一遍，你挑错。”

月一偏压抑些，周餍不知道自己情感处理如何，只往精细度靠，她的手指很漂亮，修长干净，虎口旁还有一颗小痣，快弹时像某场午后幻觉。

宋亚轩在这时明目张胆起来，目光落在她侧脸。他喜欢她的眼睛，认真时瞳孔放大，充满光彩，也喜欢她的下颚，抬起时与生俱来的傲气，她背很直，平时跳舞蝴蝶骨就像要破出，张扬过分，此时却格外安静。

琴声也安静，像风声，唯一吵闹的只有他心脏的跳动声。

病理残缺的心脏因为她的琴声抽动搐跳着。

这是只属于他与周餍的傍晚。

周餍完整地弹奏完，没有受他的影响。

周餍“怎么样？哪里需要改？”

宋亚轩还没从琴声里抽离出来，缓了几秒钟，将怅然情绪强按下去，他扬起唇角夸赞她。

宋亚轩“弹得很好了。”

宋亚轩“不过，这一段可以重一些。”

他没坐下，右手放在黑白键上，每一拍都压得实实的，天赋关系，他在情感融合上做得也很出色，哀伤又挣扎的揪心感迅速包裹住了她的听觉，而后征服心速。

她抬手贴上动脉，感觉到心跳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