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侦探团臂章掉落的声音在死寂的指挥室内显得尤为清晰。
一时间,没人说话。
灰原哀捡起臂章的手发抖的厉害。
“昴先生会保护好你的,灰原,你可以相信他。”
“降谷先生也会照顾你的,虽然他们俩有些矛盾。”
“你闭嘴……”灰原哀眼眶通红,“你给我闭嘴!谁要听你这些遗言啊!”
“新酱!”
工藤新一笑道:“不是遗言,妈,灰原,我会回来的,拼死了也会回来。”
“喂!侦探小子!别这么自以为是了!你有什么万一,要我女儿怎么办!”
“工藤新一!你要是敢死在那里,我,我让小兰另娶新欢!让你头上带个呼伦贝尔大草原!”
这位骄傲的大小姐,声音已经哽咽了。
消音手枪的声音又响起,臂章里传来少年痛苦的闷哼声,他已经没力气去压抑自己的声音了。
“新一!!”/“工藤老弟!!”/“工藤!!”/“侦探小子!!”
压抑的喘息声中,少年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响起:“兰……值得更好的。”
“园子,替我……告诉她。我希望她幸福……”
没人看见,少年捂着汩汩流着血的右肩,忍着左肩还未消停的痛,游艇彻底熄火。心口一阵强过一阵的绞痛已经将他折磨得神志不清。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黑色恶魔,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眉心。
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滑落,滴落在这不为人知的夜里。
“所以……分手吧。”
他将侦探团臂章丢入大海,指挥室彻底失去了信号。
好冷啊。
他想着。
突然很想将自己蜷缩起来,突然很想,
有一团火。
他将手伸进大衣口袋里。
晚风将他暗色的大衣吹得猎猎作响。
一头黑发在夜空中彻底凌乱。
轰——
忽然,远处海面爆发出绚烂的火光。
火焰的暖光透过重重迷雾,异常耀眼。
指挥室里也清晰可见。
真的,非常耀眼。
就像少年在青葱岁月里自信又张扬的模样。
少年的十七岁,像火一样热烈。
他热烈地爱着,也被热烈地爱着。
然后,也可以带着爱,热烈地离开。
地下船舱,他将一成概率的生机留给自己,将坦荡荡的生路留给了她。
他走的时候,替他爱的姑娘带走了所有危险和算计。
遗憾的是,他却没能再回来。
毛利兰在工藤新一引走琴酒的时候就被人救了。
她安静地躺在担架上,只是面色苍白了一些,衣服脏了一些。
如少年所愿,她完好无损。
有人悄悄地给目暮展示了公安证件,并且嘱咐这次出手是保密的。
甚至不能用公安的名头。
因为害怕牵连自家已经深陷泥潭,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上司。不是不救,而是公安也无能为力。
他们所能帮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为此,他们派出的人还都是些生面孔。
毛利兰在担架上幽幽转醒,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铃木园子红肿的眼睛,再是毛利小五郎狼狈的样子。
然后,昏暗无光的大海和天空。
“……新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