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不……..不要啊.....呜呜呜呜。
羽书尘扑在羽原身上,号啕大哭。
一阵风吹过,羽原的尸体化作尘灰,散入了风中,不见踪迹,就像从未出现。
羽书尘瘫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风吹过的方向,久久不语。
一个金色的卷轴从风中落下,上面凌乱的字迹好不眼熟,正是父亲所留。他看着卷轴,仿佛陷入沉思,久久不语。
一道黑色的身影翻上城墙,冷厉的笑道:“现在动手,再合适不过了!”张弓拉箭,瞄准羽书尘的方向。
箭离弦,“嗖”的一声,向羽书尘飞去。
胜利的笑自黑衣人脸上露出,他翻身下了墙,藏入草丛中。再出来时,已是侍卫的模样,向城内羽书尘的方向跑去。
千钧一发间,一道白色的身影扑了过来,羽书尘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将自己扑倒在地。那箭贴面而过,在羽书尘的脸上划出一道伤痕,刺入一旁的地上。
“全体戒备,有人行刺!”侍卫长一边喊着,一边向羽书尘跑去。
“嘶,好痛!”后脑撞击地面的钝痛让羽书尘忍不住惊呼出声。
“殿下,殿下没事吧?”跑来的侍卫长道,“呼,殿下,这,这是什么?”他的目光落在了羽书尘怀里的白色物什上,“什,什么?”羽书尘这才发现自己怀中多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软软的,还是热乎乎的,好像是...一只狐狸?刚才把他扑倒的好像也是这东西。
他愣了愣,等他定睛细看,那东西已被侍卫长拎起,是一只雪狐,尾巴尖上还有一抹黑。侍卫长拎着它的后颈提起,或是难受了,它的挣扎着,四只爪子胡乱的蹬。
侍卫长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然后嫌弃的将它扔在地上,皱起眉道:“啧,我还说是什么大人物,原来是一只混血狐狸。殿下,您没伤着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羽书尘从地上扶起。
羽书尘揉了揉后脑勺,勉强缓解了疼痛。有什么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他低头一看是一个小男孩,男孩不过5、6岁,白色的长袍脏脏的,沾满了血迹。
“唔,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羽书尘心想。还没等他想起,那个孩子就又被侍卫长拎起:“去去去,小东西,别碰殿下。殿下,这就是那只杂种狐狸。没想到你还能化形,啧,也是难得了。”
“可,可我刚才救了他!”喻晓低着头,小声的说道。他软乎乎的小手死死抓住羽书尘的衣角,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抛弃一般。喻晓抬起头来,望着羽书尘,他那浅棕色的眸中充满了无助与悲伤:“哥,哥哥,我是阿晓啊,就,就是,烤鱼!烤鱼的阿晓!”
阿晓?烤鱼?羽书尘想起来了。那年他和几个朋友偷渡去漓水江旁,恰巧遇到喻晓在树林中打柴。起先小狐狸见到他们时还畏手畏脚的,后来他们将自己从那边带来的糖给了喻晓,这可把小狐狸高兴坏了,从漓水江里抓了几条鱼烤给他们吃。他从未见过如此的做法,味道也很独特,回家后还念了好久呢。
那天分别时,小狐狸一直将他们送到树林尽头才念念不舍的离开。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又相遇了。
羽书尘挥了挥手,示意侍卫长放开喻晓。小狐狸估计是被拎怕了,一被放下就躲在羽书尘身后。羽书尘并不高,小狐狸就抱着他的腰。
“哥哥,哥哥不要丢下阿晓一个好不好?我,我怕。”
羽书尘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那,阿晓在这里干什么呢?”
喻晓将手指放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娘,她睡着了,我想帮她找被子。奶娘说,睡觉时不盖被子是会着凉的。”
羽书尘的心猛地一缩,他想起了自己的娘。他没敢再回去看一看,怕见到自己的母亲冰冷的身体。喻晓的母亲,大概率也无救了吧。在这场战争中能活下来的少之又少。只不过阿晓年少,他的母亲不想让他伤心,便编了这样一个谎。他想,可怜天下父母心。
羽书尘取下了自己的披风,放在喻晓手中,强强扯了扯嘴角,装作笑颜:“去给你娘吧,别让她凉着了。”
“好!谢谢哥哥,哥哥真好!”喻晓小心翼翼的捧着衣服,对羽书尘露出了两只尖尖的小虎牙。
或许是他生的乖巧可爱,又或是狐族天生妖异,总之小狐狸天真的笑容让羽书尘愣了好久,羽书尘盯着他跑去的背影,不禁的展露笑颜。
“殿下,殿下!殿下你怎么了?”侍卫长的身影声音将羽书尘拉回了血腥的现实。“殿下,我们要不要派人去跟着他看看,我怕......”
“无碍,阿晓不是别人。你放心便是。”
“可......”侍卫长的脸上露出一丝慌张,他压低了声音,凑到羽书尘耳边:“殿下,你可别忘了是谁把帝都毁成这副模样的。
羽书尘一颤,有些呆楞。他冷冷的嗯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跟上去吧。”
不知何时,自己的心已如此冰冷,连这样的孩子的话都不信了?他笑着,摇了摇头。
“是。二号,还不快去跟着那狐狸。”
“侍卫长,我去吧。”角落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
“五号?五号你竟然还活着!”侍卫长惊奇的叫道。
“嗯,我受了伤躲在角落里,因此逃过一劫。还有好些兄弟也在这里,都活下来了。我们亲眼目睹了狐族的暴行,所以,就让我来吧!”五号说着,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