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你说哥哥坏话

天刚蒙蒙亮，张起灵就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后他站在床边看了会儿还在熟睡中的吴邪。

比他醒来时安静太多。

昨晚老管家要吴邪单独睡一间房，但吴邪不肯，闹着非要和张起灵挤一张床。说是怕黑怕鬼，不愿意一个人睡。好在张起灵房间的床比较大，就让吴邪留下来了。

吴邪睡觉不是很老实，总是动来动去，于是张起灵大手一挥，牢牢地把吴邪控制在了他的臂弯里。

时间已经差不多要六点钟了，张起灵也要开始他的日常训练，或者说叫“做功课”。除了基本的扎马步外，还有练拳和刀法。

以及张家人特有的奇长二指。等到傍晚时，才有时间学习那些普通孩子应该学习的课本上的知识。

等吴邪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已然日上三竿，虽然过了早饭时间，但张起灵特意吩咐了厨房，给吴邪留着温热的饭菜。

老管家见吴邪醒了，就叫人端了过来。“这是少爷特地让厨房给你留的。”老管家笑着对吴邪说。因为张起灵说过，要待吴邪如待他一样。

“哦哦，谢谢！”吴邪也笑得很是灿烂。

三下五除二地扒完饭，吴邪便问老管家，“哥哥在哪儿呀？”

“少爷在前面院子里练功呢。”老管家回答。

“爷爷可以带我去吗？”吴邪笑着请求。

“行。”

老管家应允，之后就带着吴邪去院子里看张起灵练功。

没想到院子里不止张起灵一个人，还有一位吴邪没见过的小哥哥。他看起来和张起灵差不多大。

正是张海客。张海客严格来说，并非张家本家人，他属于外族人。虽然也流着张家的血统，但只有那么一丢丢。他能待在张起灵身边，主要是因为会说话，能办事。并且比较能了解到张起灵的一些想法。

张起灵已经算是很早熟的人了，而张海客比他还要成熟一点。

吴邪先是围着张起灵转了一圈，见他正在拿着一把长刀挥来挥去，耍得虎虎生风，便很是兴奋：“哇哇哇！哥哥好厉害！”

他眼冒星星的模样让张海客顿觉自己张家马屁第一人的位置要被人夺走了。

“这有什么的。”张海客摸摸鼻子。

“你是谁？”吴邪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张海客，“不许你说哥哥坏话！”

听这话张海客也莫名有点生气，“我是张海客，你这位哥哥最好的朋友。他有老多事还得指着我去办呢，你对我得客气点儿知道不？”

张海客的话使吴邪有点茫然，他不太能理解对方话里的意思。

“吴邪。”张起灵终于停了下来，叫住了吴邪。

吴邪转头奔向他，眼睛里既茫然又委屈，晶亮的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别凶他。”张起灵无奈地对张海客说，“你知道的。”

“行了行了，我懂。我也不会跟傻……”张海客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傻子”被张起灵一记眼刀给堵在了嗓子眼儿。

“吃过饭了吗？”张起灵拉着吴邪问道。

“吃啦，哥哥吃了嘛？”吴邪依偎进张起灵的怀里，一边说话一边小心地揉揉张起灵的手。哥哥刚刚那么辛苦地耍刀一定很累了吧。

感受到吴邪手上的温度和小心地揉搓，张起灵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暖意。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在意他。尽管吴邪才七岁，脑子也不是很聪明，但他的小心思却很细腻。

想到这里，他抬眼看向张海客，用眼神示意对方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说。

张海客读懂了他的眼神，就说了句，“死了，突然得病死了。”

“死了。”张起灵重复了一遍，再次用眼神询问张海客。

“我也不知道怎么得急病死了，也许是报应不爽吧。”张海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张起灵。

他们所说的正是拐卖吴邪的人贩子，张起灵本想着好好惩罚对方一顿，谁能料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那人也没有什么本地相熟的人，所以……”张海客言下之意就是，帮吴邪找父母一事要暂时搁置了。“话说，要不要报警？”张海客想了下，还是觉得也许应该报警。

“没用。”全国每年发生的拐卖案件那么多，有几个能找回来呢？张起灵认为目前警察的能力不值得信任，况且如果报了警，吴邪很可能就无法再继续待在张家了，而会被送往福利院之类的地方。

“好吧。”张海客言语间也有些无奈，“那我先去忙了，你有事再叫我。”

张起灵点了点头。

“哦对了，明天要‘放野’，你知道吧？”张海客走之前提醒道。

“知道。”

“行，我走了。”

“嗯。”

见张海客离开，张起灵让吴邪从他怀里起来，“你身子骨弱，我来教你扎马步。”他想多锻炼锻炼吴邪的身体，等他长大些再教他一些防身术。

于是他就一板一眼地做起了吴邪的教导师父，“把腿外开，和肩膀同宽。”

张起灵说的同时，也面对面地做起了示范。

“哦~”吴邪看着张起灵，有样学样地张开了腿。

“蹲下。”张起灵说，并微微蹲下了一点，将身体重心下移。

吴邪也跟着一步步做。

“双脚再打开些……手心朝下……”张起灵一点一点地指点吴邪，直到吴邪的动作没有太大问题。

起初吴邪还觉得新奇好玩，但很快就感到非常得累，小脸儿整个皱成一团，“哥哥，小邪好累啊……”

“再等会儿就休息。”张起灵轻声说。

正当俩人练得起劲时，张起灵名义上的父亲张启山悄悄出现在了院子门口。“这就是叫吴邪的那孩子吗？”张启山问身旁的老管家。

“是的。”

“这么小，能干什么。”张启山离得远，看不太清楚吴邪的长相，只觉得他个头很小，人也只有七岁，完全不理解张起灵为什么要留下他。

“少爷拿他当亲弟弟一样对待呢。”

“是吗？”张启山有点诧异。他知道张起灵是一个颇为冷淡的人，从来也没见他对谁特别上心过。

“是，”老管家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我想少爷也许是觉得太孤独了吧，从小也没什么人与他玩，同龄的孩子们都怕他。”

张启山对老管家的话不置可否，他始终认为真正的强者不应该被其他的人或事所羁绊。于是他走近了一些，想要仔细看看吴邪。

然而万万没想到，细看之下吴邪的眉眼竟有点像他的某位老友。最最巧合的是，那位老友也姓吴。

可是……不应该呀。吴邪的来历张启山并不清楚，张家这么大他才没有时间事事都要过问。将心头的疑问压下，张启山决定先把这件事抛到一边，因为他觉得也许真的只是巧合罢了。

“你若是喜欢他，留下也可以。只不过要看好他，别让他乱跑。”张启山这话明显是对张起灵说的。

“是，父亲。”张起灵对这位名义上的父亲虽没有太多感情，但最基本的尊敬还是有的。

说完话，张启山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吴邪盯着张启山的背影，小心翼翼地问张起灵：“哥哥，他是谁呀？”

“我父亲。”

“哥哥的父亲……也是我爸爸吗？”吴邪歪着脑袋问，“可是他看着好凶呀，小邪不喜欢他。”

“你叫他叔叔即可。”张起灵低声回答。

“哦！”吴邪乖巧点头，然后又精神旺盛地抓着张起灵满院子跑。

看吴邪如此无忧无虑的开心模样，他希望吴邪永远都能保持这么天真无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