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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2)

清枫叶

放学后,谢梓枫照例是先跑去和陈浩他们打打篮球再回家,余清婉也是走读生,没有留下来晚自习。她这几天和谢梓枫一起回家,每天就静静地坐在场边上看谢梓枫打球。

  “枫哥!来个三分!”场上阮阳明把球传给谢梓枫,冲他喊道。

  “好!”谢梓枫在三分线外挑起,投篮,完美的弧线,三分球。

  余清婉看着谢梓枫打球,莫名笑了起来。

  “欸,清婉。你是在等小枫吗?”余清婉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心头一惊,本来在专注看谢梓枫打球,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发现是个熟人。

  “子涵姐。”

  叫余清婉名字的,是谢子涵。谢子涵是谢梓枫的堂姐,虽说不是亲的,但余清婉毕竟和谢梓枫在一起生活了十来年,谢梓枫的一些亲戚她都多多少少认识,她也自然是认得谢子涵的。

  “是的。”余清婉点了点头,回应了谢子涵刚才的问题。

  “他好像最近都有在打球?你有每天都等他吗?”谢梓涵问道。

  余清婉说道:“对,他每天放学都会打半小时球,我每天都等。”

  “等他会不会感觉很慢很无聊?”

  “不会。”余清婉摇了摇头。怎么会呢?看着他打球、投篮,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子涵!”远处一位女生喊到,喊完马上就飞奔到谢子涵身边。女生手上还拿着两杯奶茶,在跑到谢子涵身边之后,把一杯奶茶给了谢子涵。

  这个女生余清婉也是知道的,女生在学校里蛮出名的,东城一中出名的校花之一,陈秋露学姐。

  “这位是?”陈秋露给完奶茶后注意到了余清婉。

  “噢,你不认识。这是我弟的青梅竹马,高二的余清婉。清婉,这是我同学,陈秋露。”谢子涵给两人相互介绍对方。

  “你弟的……青梅竹马?”陈秋露脑子里突然就炸了,有点不敢相信,连带着语气都有点颤抖。

  “是啊,从小就在一起长大的。”余清婉淡淡地说道。

  从陈秋露的表情来看,她很明显是喜欢谢梓枫,这不就是一个“宣誓主权”的时候。

  “我怎么没听说你弟还有个青梅竹马?”陈秋露向谢子涵问道。

  谢子涵有点尴尬地说道:“我也是刚遇到她才想起来。”

  “婉儿,走了。”谢梓枫从篮球场走过来,发现余清婉身边还有两个人。由于他没带眼镜,以为这是余清婉的同班同学,径直走到余清婉身边拿起自己的书包,抬头的时候才认出两人。

  “姐,姐姐。没想到,居然还能在篮球场遇到你们。”谢梓枫说道。

  “那你肤浅了,女生就爱看男生打球,所以在这里遇到我们很正常。”谢子涵道。

  “小朋友。”陈秋露叫道。陈秋露对谢梓枫这个称呼让余清婉瞪大了眼睛。

  “那是我肤浅了,我们还没吃饭,先走了。”谢梓枫打了个“拜拜”的手势,带着余清婉走了。

  陈秋露看着跟谢梓枫走在一起的余清婉,眼神黯淡。她好像,赢不了那个叫余清婉的女生。

  “那个女生是谁啊?”走远后,余清婉略微回头看了一眼,对着谢梓枫问道。

  “我姐的同班同学,好像是学校羽毛球社的社长,陈秋露学姐,我记得挺有名的,你不认识?”谢梓枫有些诧异。

  “我应该是不知道吧。”

  “她怎么叫你‘小朋友’?”余清婉语气有点不对劲。

  谢梓枫听她这语气,算是知道了点事情,笑着拿出了手机,找到那天和陈秋露的聊天记录给余清婉看。

  “喏,这是原因。”

  余清婉接过手机,把聊天记录看了一遍,有点激动地说:“你可以拒绝!”

  谢梓枫看她这副模样,又笑了,说道:“我这人心地善良,总不能让人家难堪吧。”

  “你管她难不难堪,下次要是有人这么做给我拒绝!你看不出来人家是喜欢你想和你拉近距离吗?还有,学习这方面你就算需要找人帮忙,来找我,不要找她!”

  “哟,这是怎么了,醋坛子倒了?”“是!炸!了!”

  “乖乖,熄熄火。”

  

  谢梓枫就住在东城一中附近,两人在出门校门就分别了。余清婉出了校门往公交站走,谢梓枫往家走,两个是相反的方向。

  余清婉在公交站等车的时候,和她一起的,还有戴着口罩的(2)班的班主任侯乐东和数学老师江城瀚。她静静地站在公交站等车,侯乐东和江城瀚两人倒是有说有笑的。

  余清婉上了车后,发现(2)班的两位老师也跟着上来。余清婉看着两人上车,不禁有些疑惑。她做了一年半的公交车,之前从来没有在这路公交车上遇到过这两位老师。

  等到她下了站,两位老师也跟着下来。

  余清婉能明显感觉到两位老师就跟在她身后,并且是在尾随她,就算对方是老师,余清婉还有有点害怕,加快脚步往家走。

  余清婉加快脚步后,就听到奔跑声从身后响起,一瞬间,一道人影就闪现在她的面前。

  “余清婉同学,我们想找你聊聊。”那位名为侯乐东,长的有点痞帅的老师站在余清婉面前说道。

  余清婉害怕得向后看,发现她的后面站着的是那位长的很斯文叫做江城瀚的老师。

  前后的路全被堵住。

  “余清婉同学,我们是来找你问问谢梓枫的事,请你不用害怕。”江城瀚看余清婉一副害怕的半死道样子,无奈说道。

  “他哪有什么事?”余清婉紧张地说道。

  “他有事,事似乎还挺大。”

  “他家里出了什么事?他现在不仅不读书,整个人有时候还失魂落魄的,他再这样下去,是会持续堕落的,到时候,他的一生就毁了。”侯乐东有点心疼地说道。

  他也是从谢梓枫这个年纪过来的,甚至没差几岁。他曾经混过,没少经历过,他当时要不是有人拉了他一把,让他好好读书,一改以往恶习。不然他现在要么是半死不活的倒在在路边,要么是痛不欲生的蹲在局里。

  余清婉和谢梓枫有半年多的时间没相处在一起,要是相处在一起还好,她能及时发现谢梓枫状态出状况。听了侯乐东的话,余清婉深受感触,但还在犹豫要不要把事实告诉这两位老师。

  她在犹豫了一会后,选择了如实回答。

  

  不进前三不改名:你那什么老师啊!放学堵我!

  醉枫:哪个老师放学堵你?堵你做什么?

  不进前三不改名:侯哥和江哥,问我你家里发生的事情。(哭)

  醉枫:你说了吗?

  不进前三不改名:说了……对不起。

  醉枫:没事,有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进前三不改名:你确定没事?别以后不理我。

  醉枫:我们婉儿这么可爱,我怎么会不理呢。

  不进前三不改名:以后他们两个会不会一直找你谈话啊?

  醉枫:不知道。

  醉枫:以他俩的性格,应该是会。谢梓枫发完消息,走到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面,这是他唯一会做的。他这人在生活上基本是样样精通,唯一不会的就是做饭。

  下完面他又拿起手机和余清婉聊天。

  不进前三不改名:过几天要去春游了,你知道这个消息吗。

  醉枫:刚知道。

  不进前三不改名:不知道会去哪里。

  醉枫:我估计游乐园、博物馆、动物园。

  不进前三不改名:我们高一去了博物馆,这次应该不会去了吧?

  醉枫:说不准,校领导的脑回路我们捉摸不透。

  不进前三不改名:我希望去游乐园。

  醉枫:为什么?

  不进前三不改名:可以拉着你坐过山车,看你被吓哭的样子。(笑)

  醉枫:你明天最好不要落单,并且被我抓到。

  要说谢梓枫最不爱去的地方,那就是游乐园。他本来就有点点恐高,小时候被带去游乐场坐摩天轮的时候还被吓哭过,海盗船、过山车、跳楼机他全都不敢玩,他现在只敢玩旋转木马。

  

  “虽然我不知道大家从哪得到的消息说我们要去春游,但是这是真的。定在下个月,大家别激动。”侯乐东在早自习的时候说道,见大家听到消息后马上就要躁动起来,赶紧补上一句平息大家躁动的内心。

  “去哪啊侯哥?”陈浩大声问道。

  侯乐东摊了摊手:“不清楚,暂定游乐园。”

  “芜湖!”班里瞬间爆出一阵欢呼。

  “暂定!只是暂定!”侯乐东无力地大喊,但仍然改不过班里五十个人的声音,只好作罢。

  等到大家安静下来,侯乐东说了句“好了,你怎早自习吧”就离开班级。

  “枫哥,游乐园,开不开心?”谢梓枫的后桌问道,他的后桌就是阮阳明。

  “一般吧。”谢梓枫淡淡地说道。他表面上一副镇定淡然的模样,实际上他心里早就骂起来了。去哪不好去游乐园?要他命得了。

  “不愧是枫哥,要去玩还这么淡定。”阮阳明比了个大拇指。

  谢梓枫也就表面上淡定而已。

  不过,早自习侯乐东和江城瀚没来找他他倒是挺意外的。

  

  “都说了最好别落单,别让我抓到你!”谢梓枫早自习一结束就“愤怒地”走进(1)班抓住余清婉脖子。余清婉同桌这会正好去交作业,谢梓枫就坐在他位置上。余清婉最怕痒,脖子正好是敏感带,谢梓枫这一抓给她笑得不行。

  “错了!错了!”余清婉一边挣扎一边认错。谢梓枫放开后又挠了挠余清婉的脖子。

  “还想看我被吓哭?你挺会想的。”

  余清婉右手伸出一根手指,趁谢梓枫不注意的时候在他腰上戳了一下,笑着说道:“不行么?”

  谢梓枫被她这么一戳,人都蹦了起来,抬手又掐住余清婉的脖子:“婉儿,你胆儿又肥了?”

  说完他又在余清婉的腰上戳了几下,给余清婉整的“哈哈”声不断,引得(1)班大半班的人都看过来。谢梓枫注意到周围的目光,松开了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

  余清婉缓了一下,有点委屈地眨了眨眼:“真的不行嘛?”

  “行,是你我宠着。”说完,谢梓枫把刚去掉糖纸的糖果又一次措不及防地塞到余清婉嘴里。

  别说,谢梓枫这句话声音还蛮大的。

  “咦~”(1)班全班在看到谢梓枫把糖喂到余清婉嘴里的时候,集体发声。

  “同学们,上课了……”东城一中的弱智上课铃声响起。

  “我走了。”谢梓枫起身,顺带揉了一把余清婉头发。

  而此时,余清婉同桌刚好回来。余清婉同桌刚坐下,就疑惑道:“谢梓枫?(2)班这尊大佛怎么有时间来我们班?”

  “谢梓枫刚来找余清婉呢!两人估计是在谈恋爱!”余清婉同桌附近的人说道。谢梓枫还没走出(1)班,耳朵不知道是不是和葫芦娃里的二娃一样有个“顺风耳”,听到了这句话。

  “没有哦。”

  “没有谈!”

  谢梓枫和余清婉同时说道,只是谢梓枫说的话轻飘飘的,淡然的很;余清婉是羞红了脸大声说道。

  “都脸红了还说没有!”

“(1)班和(2)班这下要‘连姻’了!”

(1)班里不少人起哄道。

  

  莫约过了一周,东城一中高二的春游地点定下来了。校领导这次似乎是大方了一点,带高二学生去湿地公园、游乐园、科技馆三个地方游玩。

  “学校的安排呢,是让你们出去玩三天。三天两夜,晚上住酒店。并且这三天,除了每天早晚的点名,其余时间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不用接受我和老江及各位老师的‘束缚’……”侯乐东站在讲台上说道,而他话还没说完,底下爆起一阵欢呼。

  “太棒了!玩三天!”陈浩兴奋地站起来欢呼,离他有点距离的阮阳明也站起来和他“联动”。

  “唉,别急呀,我还没说完呢。”侯乐东拍了拍讲台桌,大家瞬间安静下来,站着的两位也都迅速坐下。

  “学校安排,等回来之后,每人写一篇三千字的游记,要求真情实感,并且你们的作业会翻倍。”侯乐东继续说道。这句话,对在场的每位学生来说,都是重磅炸弹,能让人痛不欲生。

  “不!”又是陈浩第一个站起来喊道。

  “你坐下!”侯乐东指着陈浩说道,在侯乐东的“威压”之下陈浩马上就坐下了。

  “有得必有失,懂吗。”侯乐东看着下面基本每位表情痛苦的同学,笑出了声。

  “不懂!”班里人齐声回答。

  

  “怎么样,去三个地方,开不开心?”放学后,余清婉逮着谢梓枫问。

  “开心开心。”谢梓枫昧着良心说话。

  “你好像在说违心话。”余清婉笑道,她知道,谢梓枫是死都不想去游乐园玩的。

  “哎呀,说是去游乐园玩,但也不一定要上那些游乐设施啊。你可以去买杯喝的,坐在休闲区,玩玩手机,和人聊聊天啊。”余清婉建议道。

  听她这一番话,谢梓枫眼里突然就亮起了光:“对哦!”

  “还是婉儿厉害,我都没想到。”

  “那么到时候就让婉儿陪我聊聊天咯。”谢梓枫揉了揉余清婉的脑袋笑道。

  “不要,一中好不容易拔一次毛,我得薅,得好好玩,才不跟你坐在休闲区养老!”余清婉向下一蹲,逃离谢梓枫的“魔爪”。

  “我们婉儿这么好,肯定会陪我的对吧。”

  “咦,你好恶心。”

  

  “老江,我说实在的,不知道学校领导怎么想的,三天两夜时间全交给一群孩子们自己安排,老师不干涉,我觉得不太安全。要是是在东城还好,可这是去人生地不熟的海城,特别是那个游乐园,有一部分还是在海上……”侯乐东跟江城瀚喋喋不休地吐槽学校这一次的安排。

  侯乐东还是很把学生的安全放在心上的。

  江城瀚不以为然的说道:“学校这么安排有学校的道理,我们不满意又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要像以前那会抡起袖子直接上校长办公室给校长打一顿?”

  江城瀚说完使了个眼色给侯乐东。

  侯乐东想起自己刚当老师那会“抡起袖子把校长打一顿”的事情,抽了抽嘴角。

  “唉,就随它去吧。春游的事情在下周,现在才周一,你现在先把你的课备了,你明天上课还要用。”江城瀚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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