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界（胡亥）13

“公子，我护送你回咸阳问清楚。”

蒙恬握剑的手紧了紧，锐利的眼眸扫过那道旨意，字迹、印章……都可以造假，他不信这道旨意。

“父皇已下令……扶苏自当领旨。”

扶苏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抽出蒙恬的配剑，欲……自刎。

蒙恬攥住剑刃，血顺着指骨滴落。

“此事疑点重重，我随公子杀回咸阳。”

扶苏缓缓摇摇头，“旨意已下。”

“兄长，这般信我……”胡亥的身影出现在帐内，他漫不经心的瞧着两人笑道：“倒是让我有几分不知所措。”

蒙恬神情复杂松开手，并未行礼：“十八公子”

胡亥倒是不在乎蒙恬失礼的举动，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扶苏的身上，“蒙毅在外等着蒙将军。”

蒙恬看向扶苏，见他还是那副样子，大步离开。

帐内只剩胡亥与扶苏两人，一个垂着头望着手中的剑神色不明，一个姿态散漫似在春游。

“兄长是要自刎吗？”

“父皇已经下旨。”

胡亥低低的笑起来，向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兄长你还真的是一位君子，可……君子当不了帝王。”

“我相信父皇若知道今事，他一定希望你可以带着蒙恬杀回咸阳。”

扶苏抿了抿唇，面色苍白，胡亥所言与他所学不同。

“父皇既然将江山交给你，那你就当一位仁君，当一个好皇帝。”

“可惜我当不了仁君，也不会成为一个好帝王。”

“你……”

咚～扶苏手中的剑滑落，他望着腹部的剑，薄唇蠕动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兄长，仁慈可以是君王驭下的手段，却不能是君王的品行。”

胡亥看着倒地的兄长，一双琥珀平淡无波，其实兄长很好……若兄长登基他们都会有好下场，不像他上位……每一个兄弟都活不了。

不过若是兄长登基，那秦的基业一样会被毁，兄长赞成废郡县立分封，敬重淳于越，他上位……这江山说不定就姓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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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血的火光染红蔚蓝的天，战争不断持续。

“胡亥，你不得好死……”

含恨的眼眸死死的盯着胡亥，最后也没能闭上眼睛。

“胡亥，他是你哥哥呀！你到底要干什么？”

扶苏的身躯被铁链束缚在石柱，自他醒来后……就只能眼睁睁的他的手足一个个死去。

“兄长最后会知道。”微风拂过，胡亥的眸色逐渐冰冷，“你现在还不能死，若你敢自尽……下一次这些人的死法就不是一刀毙命。”

扶苏合上眼帘，嗓子沙哑：

“为什么？不能放过他们吗？他们是你的手足。”

胡亥没有回答转身离去。

地上的白玉石被鲜血浸染，形成血红的纹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拂血腥味。

远处的乌鸦歪头注视着，注视着皇族一个个死亡，注视着王朝的覆灭，世界的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