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下午,芷柔寻了个借口出门,来到西街酒肆赴约。
卓澜江身边的手下,与那日在河边动手的黑衣人,气息十分相似。
既然无意中发现了端倪,她便打算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之人,也算是为原主报真正的杀身之仇。
酒肆中,卓澜江早早备好酒水,端坐在昔日的小桌前,等待着芷柔的到来。
芷柔刚踏入酒肆,他便在二楼看到了她的身影。
他微微探出身子,眸中迸发出强烈地惊喜,薄唇轻勾,“你来了。”
芷柔仰头朝他微微一笑,莲步轻移,上了二楼,落坐在他对面,“卓少主相邀,我岂有不到之礼。”
“更何况,卓少主不是有事情要告诉我吗?”
卓澜江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倒了两碗,端起一碗,放在了芷柔面前。
“边喝边说。”
芷柔眸光落在粗劣的酒水上,秀眉轻蹙。
卓澜江看出她的犹豫,目光在她细腻的手上扫了一眼,故意讥讽,“怎么?难道我们禾阳的潘大人,不允许你喝酒?既如此,你嫁给他,又有甚乐趣!”
芷柔唇角微勾,看出他的小伎俩。
故意拿话激她喝酒,目的是为了试探。
想来杨采薇酒量不会差。
人虽然会失忆,但过往的爱好和酒量一般都不会变。
她若是不胜酒力,一喝便醉,就是赤裸裸的把柄。
芷柔看着面前的酒水,眸底溢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潘樾他担心我后脑中的淤血未消散干净,这才不允许我喝酒。”
卓澜江闻言,端着酒水的手微顿。
“淤血?你是因为淤血才导致失忆的吗?”
芷柔仰起头,单纯的目光凝视着他,轻点下颌。
“大夫说,淤血压迫神经,导致我失去过往的记忆。”
“卓少主上次说,我若想知道以前的事,便来赴约,我来了,卓少主能告诉我吗?”
卓澜江瞧着她与杨采薇想象的眉眼,心底坚信她是杨采薇的可能又多了一点儿。
至于半月前在酒楼撞见她醉酒被潘樾抱走一事,倒是自动找了借口。
说不定她只是因为伤势缘故,喝酒后加重了大脑中未消散的淤血,这才导致头部晕眩如醉酒一般。
他缓缓开口,自三年前说起,将二人初相识,以及每月初六相约喝酒之事,娓娓道来。
芷柔闻言,眸光微动,“你说我是杨采薇,而你是我在禾阳最好的朋友?”
卓澜江眸光温柔地望着她,肯定地点头。
芷柔拧紧秀眉,“可是潘樾不是这样说的!还有,我若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一个多月前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
卓澜江眸色微滞,想到之前他事出有因离开禾阳,出去不足半月,回来后,便听闻她在嫁人当晚坠楼而亡。
他眸光微垂,不敢去看她清澈如水的眸光。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但担心她怀疑,他还是解释了缘由。
“三年前我爹被金水帮的人烧死,我便发誓,要灭了金水帮,你出事之前,我恰好发现金水帮的余孽,于是便带人追过去,没曾想,一路竟然追离禾阳。”
芷柔眸光微闪。
竟这么巧吗?
有人要杨采薇死,然后跟杨采薇关系不错的卓少主,便离开了禾阳。
再联想到卓澜江身边的那个人,一切似乎都有了完美的串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