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妈妈在一旁撩着旁边小树的枝叶，踮起脚挑了几簇最嫩的将它摘下，捆在一起，扫干净坟前的空地。

等她扫完，叶子翻出背包里面祭品，把它们一一摆好，放到露天简陋的土色“供台”上。除了鸡，该有的猪肉，烧酒，散装面，苹果，橙子一样没少。

叶子点好蜡烛插进土里，又递给妈妈三根点燃的香，和她一起对着面前无名的坟，拜了三拜。

等香插好，两人才起身站直。妈妈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对不起”。可能爱常觉得是亏欠，即使刚刚才跟爸爸解释了，她还是想再说一遍，让爸爸原谅她一年来没有带女儿回来看他，但是她又怨爸爸一年来没到梦里找过她。

叶子站在妈妈身边听着她自个在絮絮叨叨，却没有打断她，因为她知道，那是爸爸妈妈两人的独处时光，她这个女儿插不进去。

妈妈就一直站着，冷静地说着，温柔地注视着爸爸。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仿佛又把她们带回去了上山的第一年。

只不过那一年下着小雨，她们是狼狈的，伤感的。

渐渐地妈妈的说话声小了，叶子才从过去的记忆力挣脱。是说完了吗？好像是的。不然还要说些什么呢？这些年都说完了。

她们都习惯了只有两个人讲，一个人安静地听却不会有回应的场景。

蜡烛快燃尽了。

就着蜡烛的最后一丝火焰，妈妈双手捧着夹杂着大量冥币的纸钱，将它点燃。嘴里还说着要爸爸保佑她们母女俩身体健康，出入平安，一帆风顺的吉利话。火势由大变小，燃着的纸钱化成一堆灰烬。

香还没烧过一半。

叶子把酒瓶里的白酒又倒了三倒在地上。看着修整好的坟，叶子才开口：“爸，你多喝点，还有很多。”

叶子拧好瓶盖才继续道“我今年就要毕业了，打算留在燕城工作，等我稳定好了，就让妈妈把工作辞了，把妈妈接过去和我一起生活。”

“跟说个好消息，去年我和同学作了自媒体，感觉以后可能也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你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自媒体就是一种新的流行的挣钱渠道。”

明明自媒体的定义不是这样的，叶子是怕爸爸和妈妈听不懂，才用“钱”来跟他们讲明白。

“爸爸，保佑我和妈妈明年和以后挣更多更多的钱吧！”最后一句话叶子发自肺腑的祈愿。

父女俩“说完”，叶子摸了摸揣在口袋里的小纸张，看看眼前的爸爸，又看看了旁边的妈妈，纠结很久才下定决心。

“妈，爸。我遇见了一个人，我和他萍水相逢，他帮过我几次，后开我和他听过音乐会，也走过江边。最后他说如果我要钱可以直接跟他讲，我向他要了120万，我和他就再也没有联系了。妈，你说这钱怎么花。”

叶子说完，掏出支票，递给了妈妈。这么大一笔钱，放在自己身边叶子完全没有安全感。况且在叶子眼中，妈妈一直都是一个有见识，有胆识的新时代女性。叶子相信，妈妈能最大程度的利用好这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