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

那些刻薄的话自他口中而出，孟宴臣无法反驳。不过他今天来是道歉和补偿的，毕竟他真的伤害了一个女孩子。哪怕那晚是她不服气的挑衅，可他依旧卑鄙拉上她自毁。

“如果你想要钱，可以跟我说，没有必要那样。”如果叶子要钱，孟宴臣可以给她，但是为了报复他，赔上自己真的不值得。能让她过得好一点，他愿意补偿。

【钱钱钱，他从始至终都以为她是冲着他的钱来的，时至今日也不例外。】

“所以你是觉得扔几张废纸给我，我就应该对你感恩戴德了！”哪怕之前就设想过今天会涉及钱的问题，但孟宴臣说出来的时候，叶子还是失控了。用钱打发她，可她不是不三不四的人啊。

叶子可悲地自嘲【她怎么就忘了他是个商人，什么都可以用钱来衡量。】

“你明白，我不是这个意思。”听叶子说着自贬的气话，让孟宴臣心里很不舒服。明明他不是那个意思，他以为叶子是懂自己在说什么的。可是他低估了一个人被践踏自尊的愤怒。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这样的人不就只配和你谈钱吗？因为穷，所以卑微到连动心都有了原罪。”叶子又一次将心血淋淋地刨出来给他看。

【她真的动心了！】心跳声震耳欲聋，孟宴臣不敢置信。原来之前她拙劣的接近，是他自以为是的偏见。可是她要的情，他真的给不了，现在的他连爱人的能力都丧失了。

【还是求财吧！叶子】孟宴臣在心里默默恳求叶子，他什么都没有，能给她的就只有钱了。

“你明明就看不上我，为什么要招惹我呀！”

“你觉得酒吧的工作不适合我，给我介绍工作的是你；让我陪你去听音乐会的也是你；担心我整容误入歧途的还是你！这些都是你本人对吧！孟总！”

看着情绪激动地在细数他们之加你过往的叶子，孟宴臣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我，只是不想让你走歪路。”孟宴臣无力叹气地回答。

“歪路”，叶子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终于坐不住了，“咻”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屑一顾地嘲笑，“你不想我走歪路？我需要你的施舍吗？你是我的救世主吗？”

“我只是想让你的生活过得好一点。”孟宴臣咬了咬后牙，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浮想联翩。

“怎么，你看不得我受苦是吗？”他们明明非亲非故，一个外人莫名其妙地关心，如何让她不想多，怎么不让她想贪心地牢牢握住。

“原本我的世界里一片黯淡，突然投进来了一丝光，我的心里一下子就亮堂起来了，我想，我想靠近他有错吗？”孟宴臣的沉默让叶子害怕，像是自己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光”？孟宴臣始终板着的脸终于露出一丝裂缝。他这只从小就生活在黑暗中的毛毛虫，怎么会成为别人的光呢？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一个随时都可以卸载的程序？一个令人厌恶的飞蛾？”叶子两只鹿眼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孟宴臣，直到现在她还期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个标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