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天鹅

　　“孟总？你想什么呢？”顾卿察觉到了他的走神，问道。

　　孟宴臣闻言目光落在她身上，漆黑一片的眼底蕴藏暗流，却如同银河倒映，繁星璀璨，他开口：“顾卿，等你养好伤了，我们爬山去吧？”

　　顾卿没想到他会有这种提议很明显愣了一下：“为什么突然要一起爬山？”

　　“你不是说躺在医院里太无聊了吗？”孟宴臣语调没什么变化，只是看着她道，“上回有事没去成，这次我听你的，你什么时候决定爬山了就告诉我。”

　　顾卿闻言一双桃花眼明媚，点头：“好啊！”

　　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一个月，在此期间孟宴臣和顾卿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也会偶尔去肖亦晓的酒吧里喝酒，作为CP粉头子肖亦晓暗暗磕着糖日子过得轻松愉快。

　　这天孟宴臣早早结束了一场会议，难得提前下了班，全公司的人等着孟宴臣离开之后八卦着，陈铭宇被一帮八卦的人围堵，没办法他才模棱两可道：“小孟总他今天有事儿，接个人。你们就不要八卦了，找点正经事做做昂！”

　　然后趁着他们猜测是谁的空隙钻了出去。陈铭宇长舒一口气，开玩笑老板的私人生活是他们职工能八卦的嘛？他们能八卦自己也不能八卦啊！别人对不起小孟总给的小钱钱！

　　孟宴臣开车到了顾卿发来的地址，到的时候就看到了顾卿和韵俞还有其他几位同事送着合作方出来，然后顾卿和他们道了别就走向了孟宴臣的车。

　　“久等了孟总。”顾卿笑道。

　　“才到。”孟宴臣摇头。

　　今天燕城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纯白的雪花洒落一地，树上也被染上了一层白色。因为出来站的时间有些久，顾卿的头发上也飘了一些雪花，莫名有一种是她在雪天里等他好久了一样。

　　孟宴臣看着她时有一片学调皮的落在了顾卿的厂睫上，她眨眼雪花被抖落。孟宴臣心中一动，微微收回视线，轻声道：“上车吧，外面冷。”

　　顾卿坐上了副驾，孟宴臣平复了一下刚才跳动异常的心跳，然后问她：“你去哪学跳舞？”

　　“马上，你等我一下我给你把地址发过去。”顾卿整理完了头发和衣领后拿出了手机，把地址发给了孟宴臣。“就是这里！”

　　一路上顾卿和孟宴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两天的事情，到达顾卿学跳舞的地方，顾卿看着孟宴臣一副履行完司机职务要功成身退的架势，她眨了眨眼，开口问：“你把我送过来就要走啦？”

　　孟宴臣看着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顾卿就凑了上去，明媚迷人的桃花眼狡黠眯起，声音放低道：“来都来了，不想看看我跳舞吗？我跳舞还是很好看的。”

　　自从上次从望乡回来后，孟宴臣每次见顾卿都没有再看见她戴过眼镜。此时他毫无征兆的落进了那双温柔的眼睛里，孟宴臣找不到理由拒绝这份提议。

　　孟宴臣还是跟着顾卿来到了她学习舞蹈的教师，同她一起给她的舞蹈老师打了招呼，然后就看着顾卿准备着。

　　舞蹈老师在指导一些东西后就退到了一旁看着顾卿联系舞蹈动作，舞蹈老师从顾卿上处中开始教她舞蹈，其实说实话，顾卿的天赋很好也够刻苦，这些年来作为老师交给顾卿的内容她都学会了，所以大部分顾卿来她这里就是巩固加强舞蹈动作。

　　舞蹈林老师看着动作一步一步随着节奏起舞，眼神里满意的神情不加掩饰。

　　林老师的视线落在了一旁同样看着顾卿眼神欣赏赞许的孟宴臣，作为这么多年的老师她与顾卿已经算是亦师亦友了，她看得出来顾卿喜欢他。

　　林老师走过去坐在了孟宴臣旁边，看着顾卿开口问：“她跳的很好吧？”

　　孟宴臣点头。这里与外面下雪的温度不同，因为有地暖的原因，顾卿练舞的时候是换了一身白色的训练服，齐肩长发被裹了一个丸子头，整个人干净利落，舞蹈动作十分优美。

　　“顾卿第一次来我这里学习舞蹈还是十三岁，来的时候小丫头安安静静的待在那里，身边只有她妈妈一个人，当时有那么多孩子报名就只有顾卿最安静她妈妈最吵。对着只有十三岁的顾卿一个劲的说着要她好好练习，一定要学出个名堂来，不然这钱就白花了，他们家可不养得不到回报的废物。”林老师回想起了第一次与顾卿见面时的场景，然后继续道，“我一度以为顾卿来这里学习舞蹈是被逼迫的，接下来的联系过程无论再苦再累她都坚持下来了，我跟她说可以不那么拼的人生是自己的不要为了别人活。我记得顾卿对我摇头，说她学习舞蹈不是为了谁，而是她喜欢跳舞。”

　　孟宴臣听着林老师的话，让他想起了一件事，顾卿这次出事后来医院里探望她的人大多数都是她的朋友，和合作伙伴。她的亲人也只来了顾漫和顾漫的妈妈，从头到尾顾卿的母亲与哥哥都没有回来看顾卿一面。

　　“她其实一直都在为自己而活。”林老师的声音柔软，语调是赞许的。

　　孟宴臣的视线从来没有在顾卿的舞蹈里移开，在他这个位置看过去，顾卿的身后是一大扇窗，窗外是满天纷飞的雪，独自练习华尔兹的顾卿，就像一只在雪地里翩翩起舞的天鹅，这一刻是只属于天鹅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