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张芙蓉面哭的梨花带雨,凄美靡丽,叫人看了只觉好不可怜。
“别哭了,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明雪从怀里掏出帕子,倾身上前为她擦泪。
柔软的丝绸帕子将脸上的泪水一点一点的吸干,脸颊的泪痕被一点一点的温柔抹掉,明雪伸手抬起姜离离的下巴,将她流到脖颈的泪水也给擦拭干净。
姜离离呆呆的望着眼前顶着和自己同样面容的明雪,看着她为自己拭泪的温柔样子,就像个贴心的姐姐,心中悲伤的情绪没由来的就慢慢散了。
她抬手拽住明雪手里的帕子,说道:“我自己来吧!”
明雪微微一笑,将帕子给她。
姜离离拿着帕子将眼中残留的泪擦干净,抬眸看明雪,真诚又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明雪宠溺的抬手拍了拍小姑娘头,接受了她的道谢。
等到重阳过后,两人便开始了彻底的身份互换。
被姜小姐留居府中的制衣师傅终于在冬季来临之前赶制完了十二件精美的花裙,姜小姐很满意师傅做衣服的手艺,给足了丰厚的报酬。
制衣师傅欢欢喜喜的带着百两金银回了明月楼,而姜家小姐得了喜爱的新衣,开始在家专心备嫁。
秋时走,冬风落。
转眼间已是立冬时节。
小院中的梨花已经全部谢了,光秃秃的枝干长在院子中,看着凄美又萧条。
换上冬袄衫裙的香儿匆匆的从前院赶回内院,神色交集的回到绣楼,掀开挡风的帘子进入一楼暖阁内。
“小姐,宫家派人将嫁衣送来了。”香儿进屋,喘着气冲榻上倚窗看书的美貌少女说道。
听见声音的少女从书中抬眼,一双莹莹水眸淡淡看了她一眼,语带清冷的说道:“送到就送到,这么激动做什么!”
香儿心焦:“奴婢能不急吗,那来送嫁衣的说让小姐您明天一早就启程,随他们出发去宫门啊!”
少女抬头,眼露惊讶:“那么快?!”
香儿点头,随即又道:“他们还要求不披红,不挂彩,不宴宾客,让小姐你从角门出嫁。”
说道这里,香儿神色恼怒,有些愤愤不平道:“这宫门完全没有一点娶亲的样子,遮遮掩掩的,还不让新娘从正门出,一点诚意都没有,简直侮辱人。”
少女放下手里的书,看着她问到:“父亲母亲怎么说?同意了?”
提起这个香儿低下头,心中替她难过:“老爷和夫人他们……同意了!”
最后三个字她说的很轻,但少女还是听到了。
她轻轻合上手里的书,目光幽幽的看向窗外,凝视着围院的高墙,看了好久好久……
最后,少女收回视线叹了口气,“唉~,罢了!”
“小姐——”
香儿有些担忧地瞧着她。
少女转过头,神情漠然对她说道:“香儿,替我准备一下,净身梳洗吧。”
“小姐……”
香儿想在说些什么,但在触及到她那平淡无波的目光后,话就止住。
最后只得福了福身子,道了声“是”便转身退了出去。
目送着人出去后,明雪从榻上起来,穿好鞋子,走出暖阁,回到了二楼闺房。
在小书桌前坐下,拿出一张干净的宣纸,提笔沾了些砚台中未干的墨,开始在纸上写字。
“明日启程,暗处跟随,小心隐藏。”
放下笔,将写好的纸条小心地卷好,起身推开向南的窗,明雪冲窗外“咕咕”叫了两声。
不久,一只灰色羽鸽扑扇着翅膀落到窗棂上。
明雪抓起鸽子,将它脚上绑着的信筒解下,把写好的信卷放进筒里,随后重新将信筒绑回鸽子腿上,玉手一扬,将鸽子放飞。
灰色信鸽借力迎风飞远了,不一会就没了影。
明雪关上窗转身回到屋内,将残了边的宣纸拿起,随手放到灯火上烧了,烧成的灰直接被埋入了花盆里毁尸灭迹。
做完这些后,明雪就走到床边坐下,静静等着香儿带人来备水准备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