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如此

“哎呀，你可算醒了。”

一道温和的女声在阿莫的耳边响起，刚从昏迷状态中醒过来的他茫然地看了看周围，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水蓝色的隔离帘，还有铁灰色的医疗柜。

以及一个陌生人，她坐在一旁的座椅上翘起二郎腿，吃着苹果发出咔嚓咔嚓的轻响，举止轻佻得不像个应该出现在学校这种地方的人。

理智逐渐回归，后背上突然出现一阵火烧火燎的痛感，他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四肢根本没有力气，于是这件事便只能作罢。

阿莫试图催动魂力加快身体的愈合，然而他却惊讶的发现如此大规模的使用魂力进行战斗居然才耗费了一半不到。

一种无力感突然从阿莫的心底升起，为什么，是我没有使用出全力吗？所以没有救下小翠，也没有保护好自己？

阿莫回想起那些死去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同学们，又想起那些躲在一旁的学生们在那里惊恐却又冷漠的呆在一旁的模样。

他不由得攥紧了藏在被窝里的手，即使对自己说不可以迁怒别人也被他们的行动所伤到，仅仅是为了个人学分你们就选择在在一旁看着？

曲绮寒眼看着这个小孩子用被子蒙上脑袋，完全没有想要与这个房间中的的另外一人进行交流的打算不由得心中有些窝火，没想到这从贫民窟里出来的小家伙竟然如此的大牌。

“你这小家伙啊，怎么房间里有个陌生人都不知道问一下呢。”

“能在这间房子里出现的除了老师就是校医。”阿莫从被子和床的缝隙之间钻出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看向这个不请自来的人，“虽然我从来没见过你，但学校不会在这种时候招新的老师，所以你一定是从外校来的。”

“哦？”曲绮寒的兴趣被完全挑起来了，如果这孩子年龄再大一些或许她还不会这么惊讶，然而他仅仅只是个6岁的孩子，竟然已经能够推测到如此地步实在令人感到惊奇，她饶有兴趣的看着阿莫，“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莫。”

“没有名？算了，这不重要。”曲绮寒“从今天开始你就被天水学院接收了。”

看着逐渐接近的曲绮寒阿莫不由得生出一种恶寒的感觉，明明是梦寐以求的结果他却无端地生出了拒绝的想法。

阿莫看向她那张漂亮的脸，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了起来，就好像被老虎盯上的猎物。

曲绮寒站了起来走近他，笑着说到："我是曲绮寒，天水学院教导主任。"

她捏住阿莫的下巴将他偏过去的头重新掰了回来，直面那张灿烂笑脸的阿莫一时间竟然是觉得有些眼疼，却也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

“有疑问可以和姐姐说哦，不用藏在心里。”

这一句话出来一股无名的火气突然就在阿莫的胸腔里烧了起来，说到底这个人也是当时坐在看台下的老师吧。

“为什么你们只是看着？为什么不来救我们啊！”

这样……这样小翠就不会死了，大家也不用死了，他们会顺顺利利的毕业，无论回去哪里至少他们还有着无限的未来，去做他们生命之中力所能及的事情。

“……”

听到阿莫的咆哮声不由得出了神，“哦，对了，居然忘了这件事了，你才六岁还没上实践课呢，难怪会问出如此天真的事情。”她松开放在你下巴上的手环抱起来，重新坐回椅子上，“但是这不是常识吗？要么明白团队合作的重要性，要么强到能够在任何地方保护好自己。弱者和愚者都是要淘汰的产物，这样才会出现更强、更聪明的人类以求在灾难降临的时候人类不至于灭族。”

“……”

这一段话竟是说得阿莫哑口无言，年仅六岁的他想要反驳，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弱肉强食是这个社会基本的法则。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世界最好的职业是成为一名有魂力的魂师，然后成为一名强者，这样不仅能够得到足够的金钱，还能赢得所有人的尊重。

想到这里，阿莫不由得放轻了声音，回复道：“我明白了。”

“怎么？难道你还在想着那个女孩？”曲绮寒兴味黯然地坐在椅子上平静的看着他，“我想想，那孩子是叫小翠的来着？”

阿莫猛地回头看向她。

“嗯……毕竟还是一群小孩，我们身为老师的总不能真的一点都不看着。”

曲绮寒看着阿莫周边因为震惊而出现的水珠，她仅仅只是释放出魂力就将那些水滴变成了冰屑。

“你和老师们在一起就这么看着？你明明有义务也有能力救我们的。”

曲绮寒怜悯的叹息了一声："真是的，我在听说过你的事迹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你是这么个死脑筋，他们都是被淘汰下去有缺陷的存在啊。”

“......”

又是这个回答，他仿佛能够解决阿莫心中所有的问题，却让他都不认同，却也无法反驳。

或许她说的是对的，或者说不仅仅是她，这世界上的所有人也都是这么做的。

阿莫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正确性，然而他却感到总有什么在阻止他去认同这个想法。

“失败固然痛苦，但更糟糕的是从未去尝试。这是在西海岸的以及里出土的文献所记在的话。”曲绮寒平淡的说道，“如果你不认同我们的思想那就想办法去改变他而不是在这里仅仅面对我一个人的说法在这里苦恼，想要改变现状的方法从来不是语言，而是行动，你明白吗？”

阿莫低下头思考了起来，当阿莫再次抬起头来时曲绮寒明显的从他的严重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她甚至在为它的出现而产生了一种感动的情绪。

“对不起，老师我无法认同你的思想，所以我决定要为此做出行动，但是我现在还太弱小了，而我想要去做的事情还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所以我可以请求您帮我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吗？。”

如果曲绮寒现在的心情能够说给那个已经不存在于世的家伙听的话，那么他一定会说太好了，你听见了吗？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和你一样愚蠢的人类。

曲绮寒讥笑的看着这个小家伙。

“不过是个小鬼，竟然就能说出如此的大话，帮你当然没问题，不过到时候可不要在失败的时候跟我说自己后悔了。”

阿莫坚定的看向她，竟然是再也感受不到那种身为猎物的恐惧感。

曲绮寒给了他三天的时间用来收拾东西和朋友们告别。

第一天阿莫去拜访了穆家，送给了他们一幅画，这是他自己动手制作的诺丁城全貌地图。

第二天阿莫为宿舍的每个人制作了一份护符，如果遇到生命危险自动触发。触发时会出现一个全方位水遁，能抵御30级一下魂师的全力一击。

看着他们眼泪汪汪，哭着说谢谢老大，阿莫不禁又开始担心起来。

在这个残酷的考试下他们能安全过关的吧？

第三天阿莫把曾经在图书馆借来的书全部还回去，空坐了一天，中午的时候曲绮寒找到了他。

她推开图书馆的门，“真行，居然躲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阿莫从椅子上跳下来。

“要走了吗？”

“嗯，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本来也没什么要带走的。”

曲绮寒摸了摸兜里的小坠子，烦躁的切了一声，这混小子，本来还想在祂面前露一手的，她转头看了看那些一尘不染的书架。

“那这些书呢？不带走？我看你还挺喜欢的，跟校长说一声就可以哦～”

阿莫无语的看着她，这人怎么跟强盗似的。

“书本来就是给人看的，我要是都带走了后面的学生怎么办啊，不要想着都拿走啊，老师。”

“是是。”曲绮寒从兜里拿出一个水滴型吊坠扔给了阿莫。

“空间储物魂导器，本来还想着让你见识见识，结果谁知道你什么都不带走。”

空间型魂导器的稀有程度阿莫是有所知道的，哪怕只有一平方米也足够让很多人争强了，然而曲绮寒不过是老师却送出这么一份大礼。

阿莫一脸惊喜地追着曲绮寒跑了出去，小脸红扑扑的说到：“谢谢老师。”

5年后——索托城。

“哦哦哦哦哦哦！！！”

观众在看台下欢呼着。

一把透明的水剑悬浮在辉平的脖子旁边，红色的血珠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显眼。他的瞳孔急剧缩小，最终无力的放下一切进攻动作颤抖的举起手。

“我认输。”

阿莫站在他的对面一身唐装，华美的面具遮挡住了上半张脸。勾了勾手指取消了魂技释放。

高台上主持人激昂的声音介绍着他的第三十二次胜利。

辉平攥紧拳头狠狠的捶向地面，不甘心的看着他离开的身影。

夜晚九点十分，地点酒馆。

阿莫随手把能够遮挡真实身份的面具挂在腰间，一屁股坐在与小刚的对面。

服务员很有眼里的走到他的旁边，“先生请问您想喝点什么？”

阿莫抬了抬手，“不用，我坐会儿就走。”

等服务员离开阿莫看向黑眼圈浓重的玉小刚。

“所以说即使是要研究也要注意身体啊，急于求成可不是件好事。”

玉小刚终于把手中的书放下，“不，你不懂，你不明白这份古籍能够带给这个世界怎样的振动！他能让没有魂力的普通人在面对魂师的时候也有一战之力！”

“啊……”阿莫平静的看着他，“要我提醒你我给你的书都是我重新抄录过的吗？你说的这些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玉小刚哑口无言。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因为书就是给人看的，知识就是用来传承的。”阿莫随手掏出一个十五厘米长的管状金属器械。

“机械书籍，编号7里面所描述名为左车仑手木仓的器具，杀伤力极强能够击穿百年魂兽的内脏，有效射程距离五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