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余研依旧拿着笔，却仍旧下不了手，他教导过数人，看着他们成长、进步、改变，他很欣慰，也很心酸

他改变了所有人，却改变不了自己

渡人不渡己，余研的过去像是电影般在脑海里浮现，像是既定了的，每一步、每一个行为，都是在为别人铺路

他教了所有他会的，平淡的心灵、高超的技术、修炼的本领，却无人教他，最为基本的东西

他识字，却写不得，甚至连笔都未拿过

他一直在教人，亦一直在学习

在人间，他学会了喜怒哀乐

在蓝氏，他学会了是非礼法

在金氏，他学会了体恤他人

在温氏，他学会了仁者之心

在聂氏，他学会了沉稳刚正

所有人都在教他待人，却不知如何待己

知成人之美，不知成己之美

可从未有人交过他

如何爱人，如何爱己

他被困在自己脑海里的纲目中，困在那一行行他看不懂的文字里

超脱于世俗，而困于世俗

安静的藏书阁里，脚步声尤为刺耳，停在被余研揉成团的纸边

魏婴（字无羡）你……

魏婴看着面目全非的纸，有些疑惑的开口

魏婴（字无羡）不会写字？

余研闻声抬头，对上少年的目光，从门外涌进来的光扑在魏婴身上，格外刺眼，余研呆呆的点了点头

或许少年，就应该像魏婴一样的吧

阳光开朗，不顾世俗，敢于创新……

余研想，他或许更应该去云梦江氏历练，好弄懂魏婴、聂怀桑、江澄、江厌离还有绵绵的心思，是世间流传的所谓友情、爱情、亲情，可他终究是不懂的

魏婴（字无羡）我教你啊

魏婴高兴的就要坐到余研旁边，然后一席白衣制止了他的动作，然后拽起愣神的余研

魏婴（字无羡）喂，蓝湛!

余研被拉住坐在蓝湛原来的位置上，然后后背就贴上温热

余研身子一僵，感觉面上烧的厉害，然后慢慢的向前移，却没躲过

蓝湛将余研的左手按住，轻压在纸上，另一手握住余研拿笔的右手，然后调整了一下他的握笔姿势

狭小的空间内，淡淡的香味也格外明显，蓝湛呼出的热气喷在余研耳朵上，又惹得他挪了几步

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蓝湛一把把余研捞了回来，再次贴上去

蓝湛（字忘机）专注

蓝湛的嗓音有些低沉，带点沙哑的感觉，让余研下意识缩了一下

余研（字少卿）蓝湛

蓝湛（字忘机）嗯

余研（字少卿）你离我

余研（字少卿）未免也……太近了些

蓝湛右手的动作忽的停住，余研下意识朝后转头，嘴唇轻擦过蓝湛的下吧

余研（字少卿）!

余研震惊的想要撇开他，却反手被蓝湛禁锢在和书桌的狭小空间里

蓝湛（字忘机）余研

蓝湛的眼睛里饱含隐忍，放在余研腰上的手微微用力，想在克制什么

蓝湛的思绪飘到别处，在他最低落的时候，余研就像是一道光，照进了他陷入黑暗的心

他看着那个人执一长剑，走进蓝氏，亦在后来走进他心里

刚开始时，余研和他待在一起时都是静的，总是安静的坐在一旁，陪他练剑，看他写字，同他历练

悄无声息的，宛若花开之时，初见无感，再见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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