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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敞开

迷失之城(群像)

“黑夜已经持续了三天,太阳到底去了哪里?”播报员婉转的声音回荡在窗帘紧闭的室内,灯光柔和地抚摸正放着新闻的电视机,一对夫妻坐在沙发上边刷手机边听新闻。

“你觉得政府会采取怎样的措施?”妻子关闭一个浏览页,询问她的丈夫。“我不知道,不过才三天,也许只是一次比较长的日食。”“你是在开玩笑吗”妻子并不相信,“我们已经无法与城外取得联系了!!!我们甚至不清楚城内的食物能不能撑下去!物价越来越高了!”她的声调越来越高,声音逐渐尖利,本来温润的声音变得像刀锋在玻璃上划过一般刺耳。丈夫被他的声音所震慑,但也只有一刻,他的表情再次变得无所谓,手指一刻不停的点在散发荧光的玻璃屏幕上。暖黄色的灯光依然柔和,但却透着丝丝缕缕的不和谐。“别这样歇斯底里的。”他的声音十分傲慢。“你得,”他顿了一下,似乎被屏幕上的什么所吸引,不过片刻又变成那了无生气的表情,“安下心来。这方面你得多和我们的女儿学学。”他的眼睛始终盯在屏幕上,并没有给身旁的女人一星半点的注视。“想想看,月亮每晚还在,这说明什么?太阳不是消失了。”他前后矛盾的解释并没有给女人半点安慰,反而加重了她心中的疑虑。

“这不是更让人无法安心么……”妻子小声喃喃着,没有让丈夫听见,随即她换了一种表情,试图转移这由她开始的荒唐话题。“说起莫拉,”她试图引起丈夫的注意“亲爱的,那孩子的植物今天死了两棵。”男人终于把目光离开了他的手机。“她那棵瘦弱的小芽死掉了?”“不,并没有,这让我也很奇怪。”

夫妻二人没有注意到门开了,黑色头发胡乱披散的女孩站在门口。“谢谢您帮我找看我的花朵,但我记得momo是在我房间里。”

沙发上的夫妻被这突如其来冰冷好似死尸的声音吓了一跳,齐齐转向门口,妻子的面色有一瞬的惨白。

“如果你再学不会正常说话,就滚出去。”父亲冷冰冰的看着她,仿佛门口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不是他曾经宠爱有加的掌上明珠。莫拉没有接话,脱下鞋,拎着它光脚走进自己的房间。“我真不明白我究竟养的是个什么怪物。”“但她曾经不是这样的……”

房门被关上,莫拉不去听那些责备与辩解。她把窗帘拉开一条窄缝,一只暗沉的漆黑双眼透过二楼的玻璃窗打量黑暗中的一切。

有人在楼下的草丛里纵情,也有人持刀拦住拄拐老人抢劫。她抬眼,看见对面楼那位因为电费暴涨而交不起电费的独居青年被戴口罩的男人压在玻璃上侵犯。

政府声称能源充足,但是却将市面上能停的电都停了,电费也在涨,原来生活拮据的人只能点蜡烛,交得起电费的人也能省则省。

黑暗掩盖了一切罪恶。

莫拉合上窗帘,关掉本就不算太亮的灯,房间一下子陷入黑暗,房间外的新闻也进入尾声,电视的声音消失,父母的争执也渐行渐远。其他楼的灯也一盏接一盏的熄灭,仿佛被狂风吹熄的烛火。

她仿佛听见一点点带着哭腔的喘息,但草丛中女人欢愉的尖叫却立即将之遮掩。窗户没关严。莫拉嫌恶的皱眉,伸手去关闭唯一能传递声音的那道缝隙。

只有一瞬,她死寂的眸子与那双满溢泪水的眼睛对视,他死死盯着他,眼里闪过一道微弱的光,他张张嘴,口型上是在喊:

救我。

莫拉假装没有看见,自然地移开视线,眼里只有一片黑暗,伸手拉上窗帘。

余光中是青年因绝望而涕泪横流的脸。

光芒转瞬即逝。

会有人给你找回公道的,但不是现在,也绝不会是我。

黑色发丝扫过微胖的脸颊,明明是圆润的可爱小脸,却没有半点生气。

“momo,我没有丝毫的善良给无关紧要的人。”视线落在桌角小花盆里的绿萝幼株上,好像它能听懂自己的话。

黑暗中隐藏着扭曲与病态。

这时候,青年家的房门被踹开了。

准确一点来说,并不是踹开,而是忽然被一股冲击力击飞。

正在施暴的男人没反应过来就飞撞到了天花板上,发出一声闷叫,好像公猪在哼哼。两人之间发出不堪入耳的声音。青年脱力倒在阳台上。

少女小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重重的响声,表情愤怒,狠狠地把手一降,男人又砸到了地上,像死鱼一般,被重力压制动弹不得。在强压之下那个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少女用余光嫌恶地扫了他一眼,仿佛是在看什么脏东西,素白的手起起落落几次,男人被反复的撞击砸晕了过去。“呸!真是丧心病狂!”她冲男人吐了口唾沫。

“谢,谢谢。”青年终于缓过劲来,嘴上虽然说着感谢,却使劲向后挪动以离少女远一些,脸上的惊恐根本掩饰不住。

帕罗拉这才想起来,她又乱用异能了!刚刚就把那位老人吓跑了,这会儿又一次吓到了受害者。

帕罗拉本不是这个的世界的人,只因一辆超速的卡车,直接给她来了一次只来不回的异世界旅游。亏得这狗命运还算有点良心,她提前觉醒了异能不说,还觉醒了一个空间灵泉的金手指。同时她也预见了零零散散的未来片段,不过是倍速版,使她误认为现在已经是觉醒时代,吓跑了好几个人。亏得这个城马上就要乱了,不认她非得进实验室不可。

“你别害怕,我不是……”帕罗拉扯出一个自认为友善的笑容,试图向青年靠近。“别过来!”青年害怕的喊叫,声音比刚刚被男人侵犯时的求救声都大。他害怕的闭眼,对方却没有接近,由于疑惑他犹豫着睁开一只眼查看,结果发现对方真的没过来,以一种奇怪狰狞的表情僵立在那儿。

发生什么事了?

青年刚刚生出这种想法,眼中僵立的少女身上一下子浮现数道锁链,他眨眨眼,又什么都没有了,少女依然是僵立在那里表情狰狞,挣扎的样子看起来有几分滑稽。应该,是幻觉吧……他缓慢爬起来,狼狈地提上裤子,正思考着怎么处理这个男人,少女的大喊却吓了他一个激灵,她的分贝和她瘦小的身躯真心不成正比。

“喂!!!你别走!你把异能给我解开!好家伙我还以为你是个普通人手无缚鸡之力好心赶来帮你,结果你扮猪吃老虎是吧!你**的给我解开你个***,你*,我***的……”

帕罗拉一顿输出,倒把青年给整不会了。

“啊?什,什么异能?”

“别跟我装傻!这铁链子不是你弄得我就倒立洗头!”她张牙舞爪道。

“可是,那个,壮士,你身上什么也没有啊。”青年依然面色发白,迟疑地说道。

“什么玩意儿?”帕罗拉一愣,大脑刚意识到这是假的,身上的锁链就消失无踪。她抬抬左手,又抬抬右手,没有任何东西缠她身上,好像刚才都是她在做滑稽表演似得。

精神系?小说里超级稀有的精神系?

这时青年无力地瘫坐到地上,面色更加惨白,好像一下子被掏空,大口喘着气仿佛搁浅的鱼儿。“嗯?”帕罗拉缓过神来,动动身体,打量了青年一眼。

她笑了笑,走上前冲青年伸出一只手。

“你和我一样觉醒了异能,精神系,很强。”

“和我一起走吧!世界已经混乱,我们可以做秩序的维护者!未来的世界将由我们来引领!我是帕罗拉,你的名字是?”

青年缓缓吐出一口气,单薄的胸口起伏几下,幽幽道:

“南柯。”

一座别墅里灯火通明。

“阿清,天好黑啊。”

黑茶色头发的年轻女人眨着一双拥有琥珀色瞳孔的眼睛,脑袋靠在身旁长相俊美的男人肩上。“落落别担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男人轻拍她的肩,把她整个身子都拢进毛毯里。“还好爸爸给我们寄了不少钱,不然没电的日子可不是活人能过的!”女人娇滴滴的抱怨着,小手不住地在男人胸肌上来回摩挲,被男人轻笑着按住作乱燎火的手。“也不能总是赖着爸,不如明天起我出门去挣些钱吧!”男人打着商量。“哎呦~我们阿清怎么这么会讨人喜欢呀!”女人眼睛眯成好看的弧线,霸道的拥住男人,笑着去亲吻他的喉结、下巴和嘴唇。“落落别闹!”男人微微喘息着,护住闹腾的女人。“小心从沙发上掉下去!”

云落觉得就算天是黑的,她和苏清共同的家里也永远都是亮堂的。

这是一片寂静的森林,寂静的就好像时间停止了一般,没有声音,树叶也不动弹,一块空地突兀的在森林中间。

一丛没有花朵的玫瑰枝条生长在空地中。

仿佛时间终于再次流动,玫瑰的一部分花枝合拢,顶端开放出一朵硕大而华美的红玫瑰,花心中长出一个苍白的人形,逐渐变化成一个动人的少年。

“唔——咦?又再次开始了啊?现在是什么时代了?”

少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睁开了血红色璀璨如宝石一般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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