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咳。”
哪吒一直咳个不停,靳勇睡在他身边,他怕吵到他,裹着被子蹑手蹑脚地爬到了门外。
“咳咳,咳咳咳。”
一件棉衣搭在他身上,靳勇摸了摸他的额头,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将他抱起来进了屋,将炭火烧的更旺了些。
“虽然快入春了,这几日这么冷,你那小身子骨怎么受得住?”
“阿勇哥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我的小祖宗,你知道你这病有多难治吗?咳嗽两声有什么啊,乖,好好睡觉,明日我上山给你采些蜂蜜回来。”
哪吒趴到靳勇的怀里,委屈地抽泣着。
“阿勇哥哥,我的膝盖好痛。”
靳勇将他抱到床上,他的膝盖骨冻坏了,这几日天冷,他的腿一直疼着,又不敢跟他说。
他轻轻揉着他的膝盖,却又怕弄疼了他,在他腿上盖了好几重毯子。
“你不要乱动,好好暖着,捂一捂,不受凉就不疼了。”
靳勇一夜未眠,躺在他身边哄他入睡。
哪吒想早点起跟靳勇一起去采蜂蜜,不知怎的竟一觉睡到了晌午。
“小哪吒,看看这是什么?”
靳勇摇了摇手中的拨浪鼓,哪吒好奇地眨了眨眼睛,他个子矮,还不到靳勇的大腿,靳勇逗弄着他,他根本拿不到。
他朝着靳勇的肩膀蹦了上去,靳勇吓了一跳,怕他摔下去,连忙接住他,他趁机拿着拨浪鼓在手里把玩。
靳勇给哪吒做了一件小斗篷,他欢喜的不得了。
「哪吒,你娘亲来找你了。」
哪吒失踪,殷氏都快急死了,靳勇今日出门就被一只狸奴缠上,殷氏笃定他见过哪吒,无奈之下,他只好答应殷氏送他回家。
哪吒趴在他的背上,很快就睡着了。靳勇有些不舍,但他的病情,确实不适合待在阴冷的毛坯房。
殷氏抱过熟睡的孩子,向他道了谢。
殷氏路上遇到了李靖,不由把怀中的孩子抱紧了一些。
“去哪儿了?”
“别动我孩子!”
见李靖的手要碰哪吒的脸,殷氏急急道。
李靖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拂袖而去。
哪吒在院子里逗猫,小白猫与他玩乐,他嬉笑着追了上去,扑了个空。
李靖望着那个火红的小身影,冷哼一声打算离开,小白猫却抓伤了他的手。
“啊!”
哪吒护着狸奴,结结实实地撞上了李靖,撞的他两眼发晕。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爹……爹爹。」
一个拨浪鼓掉了出来,李靖将他的拨浪鼓拿了起来。
“你还学会偷东西了?”
“不是,不是……”
李靖一把将他踢倒在地,他感受到小腹剧烈的疼痛,吐了一口血。
哪吒眼前逐渐模糊起来,他看到李靖踩碎了他的拨浪鼓,眼泪不由得喷薄而出。
“还有脸哭?装什么死?起来!”
李靖一盆冷水浇了上去,他被丢进柴房的时候已经没了知觉。
小白猫见他晕了过去,小爪子着急地拍着他的脸,可他完全没有感觉。
“喵!喵喵!”
殷氏跟李靖闹了起来,李靖不耐烦地道:
“他纵容那畜生伤人,关他几日又怎么了?”
“他会死的!”
殷氏崩溃大喊。
李靖不以为意,把殷氏也关了起来。
靳勇想去看望哪吒,却以小公子生病为由被拒之门外。
靳勇有些疑惑,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回家就病了?莫非是家中太冷,冻着他了?
他偷偷爬了进去,却被一个小厮发现。
“什么人?”
他捂住那小厮的嘴,等他不挣扎了才松开。
“我不会伤害你,带我去见见你家小公子。”
小厮用手指了指柴房。
靳勇撬开了柴房的门,入目便是瑟瑟发抖的小家伙躺在草堆里。
“哪吒,你醒醒!你醒醒!”
靳勇拍了拍他的脸蛋,他费力地睁开眼睛。
“阿勇哥哥……”
哪吒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却仍然十分虚弱。
“拨浪鼓,坏掉了……”
哪吒的眼泪流了出来,让靳勇心疼到窒息。
“阿勇哥哥再给你买,你坚持住,哥哥带你去找医师。”
哪吒又昏迷在他的怀里,小手滑落了下去。
他抱着哪吒就闯了出去,却被家丁拦了下来。
“他快要不行了!”
靳勇的动静惊动了李靖,府医无视了李靖吃人的眼神,把哪吒抱进了屋里。
“他怎么一直吐血!”
靳勇擦着他嘴角的血迹,眸中满是担忧。
靳勇摸了摸他的脸,心脏都漏了一拍。
医师摇了摇头:「内伤,治不好了。」
靳勇心中一疼,摸了摸他的脸。
靳勇画了好几日的路线,想把哪吒偷偷带走。
“咳咳,咳咳咳。”
哪吒太过虚弱,靳勇一时间不知道能不能带走他。
“哪吒,你好些了吗?”
“阿勇哥哥……”
哪吒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靳勇将他抱了起来,他揽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靳勇的肩头。
“是不是还在发烧啊?让我看看。”
他病的太重,再这么下去,怕是……挺不过去的。
靳勇将他抱紧了些:“哪吒,哥哥带你离开这里好吗?”
哪吒虚弱地摇了摇头:“走不掉的,爹爹不会让我走的。”
李靖厌恶他,又畏惧他。因此折磨他,却不放过他。
“不怕,你爹爹发现不了我,我很厉害的。”
“嗯……阿勇哥哥最厉害了。”
哪吒的小手垂了下去,晕倒在他怀里。靳勇抱着他暖了好一会儿,才将他薄的过分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靳勇偷偷带他离开,却被李靖截获。
“你都把他折磨的快要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靳勇恨恨地瞪着他,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李靖被他的杀意惊的后退两步,命令道:
“给我打死这个小崽子!”
“不……不要……”
靳勇的杀意这才消散了一些,抱紧了怀中的孩子。
哪吒费力地睁开眼睛,李靖看到萦绕在他身边的神力,瞳孔一缩。
“给我打!”
靳勇连忙挡在他身前,却把上前的家奴震了出去。
靳勇低头,看到哪吒的小手正抵在他的身上,随着紫色光晕的消失,哪吒已经不省人事。
李靖怒极,把靳勇一把丢了出去。
李靖望了望毫无血色的孩子,犹豫再三,还是把他抱回了屋子。
“爹爹……”
李靖颤了一下,想摸他的脸,却还是收了回去。
他不恨他吗?
“不许给他请医师。”
哪吒的病越来越重,殷氏急坏了,靳勇给他送来了一株佛手参,才堪堪保住他的性命。
靳勇卖力地干活,攒够了钱买药材就托府医给哪吒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