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18）

收到这个信息的时候，你觉得对自己的身世已经确认了七七八八，但你需要证据，一个百分之百的证据。于是趁着夜色，众人都在河边看河灯，你偷偷潜进了林夫人的宅子，荒凉，阴沉，是你进入的第一感受，但是这里却并没有陈年堆积的灰尘，想必，清源镇的人总是会派人来打扫。

刚刚走进房门，一道暗器就从你耳边飞过，你一惊，立刻回身，摆出警戒的姿势。一道黑色的身影向你袭来，你脚步轻点，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脚。

“咳。”她一脚被踹飞出去，你站稳，腰间的玉佩被月光反映出丝丝亮光，她见到了，发出一声嘲弄的笑声，随后又渐渐大笑起来。

“竟真的是你。”

祝莹（古）什么？

“你腰间的那块玉佩，是你的吗？”

祝莹（古）......

“你不说也没事，但我认得出你，我养了你六年，难道还认不出你吗！”她扶着胸口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祝莹（古）你到底是谁！

刀剑抵在她的喉间，她却没有退缩，反而是笑着靠近，嘴角残留的血液更显得她疯狂，像是拉人下地狱的厉鬼一样。

“你说说你，怎么几年来都不下山，怪我只有这一次能碰到你，我天天盯着宫门的动静，这次倒好，终于让我碰上你了。”

祝莹（古）你再不说，我就杀了你。

你勒紧她的脖子，刀刃已将她的脖子印出血痕。

“好啊，那我说了，你可要受得住。十二年前，我在执行宫门任务的时候，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毒，但是宫门却不愿意给我解，为什么呢？我为他们出生入死，手上沾满了鲜血，明明...明明只需要万神谷的一株药草，宫门和万神谷向来关系亲近，为何！为何不愿意给我一条生路！”她瞪大双眼，你都能看到她眼里的血丝，随后她朝你一笑，“可惜老天有眼，南边来了一群难民，大多都是小孩，我本来想，将这些小孩带回去，就是一个一个炼，我也能炼出解药，但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腰间，有属于万神谷的令牌。你说巧不巧，偏偏就是你出山谷这么一次，被家仆弄丢了，偏偏，又被我这个将死之人碰到了。”

“我当时真的，是要开心地叫出来了，是老天不让我死！所以我把你们都带了回去，你自小被万神谷的神灵草药庇护，居然，百毒不侵。所以每月，我都要喝你的血。但这不够，我活下来了，不报仇有什么意义呢，所以，我训练你们，将我毕生所学都交给你们，你十二岁那年，我将你送进了宫家，本来想让你杀了执刃的，你知道吗？可是你和阿芷那个小贱人！居然背着我弄了个假的玉佩，真的玉佩竟叫你悄无声息地带进了宫门。”

“我还以为，你就要被宫门的人送回去了。可惜啊，我倒是小瞧了这些名门正派，你说宫家，和万神谷向来交好，但为什么会拿你，万神谷的大小姐，拿来试毒药呢？”

祝莹（古）你！你什么意思！

“他们明知你是万神谷的大小姐，却因为你特殊的血脉不将你送回去！明知道你母亲为你三番五次地自尽，却任由你在无数个夜晚里苦苦挣扎！明知道无锋偷袭万神谷，却不愿意出手相助！到底是他们恶，还是我恶。”

祝莹（古）你胡说！我的血脉筋骨都未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中毒！

“是啊，那要多谢你的父亲母亲，绝世神药你吃了下去，百毒不侵，刚才我不都说了吗？只是时不时要受些身体上的折磨罢了。我是坏人，但为了自己的生死，我又何错之有，要不是我！你和那些贱人早就在饥荒里饿死了！我折磨你们，但我给你们吃给你们穿！”

祝莹（古）你残害无辜的生命，你不恶谁恶！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惜你也是个废物，你的血，竟只有这么点用，我的身体颓败，早已比不得当年。”

祝莹（古）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你没有丝毫犹豫，拿着骨刀的手高高抬起，随后，一下，两下，鲜红的血液在你眼前爆开，沾染上你的衣裙，热的，她的血。

祝莹（古）就是死，我也会和她们一起散在风里，落在土里。而不是日日夜夜，受着蚀骨之痛，在泥潭里自相残杀。

——

她感受到身体被一下下地刺穿，意识朦胧间，仿佛回到了六年前。

“姐姐，你为什么在哭呢？”小祝莹手里拿着一个馒头走过来问，看着她懵懂的神情，她想，她应当是有一丝犹豫的吧，这么多的孩子，还都这么小。

“我在哭...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