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乍见之欢（元歌）

再醒来，是在一个小院.床边是司马懿师兄和他的养女乔莹，他看着我神色难看，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我扶了起来。

意识从混沌中逐渐苏醒，我才突然想起，我怎么会在这？西施呢？怎么会？一切不该是这样啊！

我顾不上声带撕扯的痛感，几乎嘶哑地吼出一句话

元歌西施呢？她呢？

司马懿和大乔一愣，还是大乔开口说到

乔莹你说的，是夷光姑娘吧？

司马懿低下头不回话，我心一沉

元歌沉鱼呢？她呢？

还未等到他回话，门外跑来几个孩子，笑着围过来，为首稍微大点的孩子迫不及待开口问道

江东群童你是夷光先生说的新先生吗？她好久没回来了，乔莹姐姐说先生会来的，你来了，她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七嘴八舌又充满稚气的话语，让我想起那个记忆中笑意盈盈的少女，夷光先生，会回来的，对吧。

我挣扎着想下床，看看这个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司马懿想拦，大乔似是看出我的想法，转身快步走出门外，不一会抱着个匣子又进来。我认得，这是西施的百宝匣。她将匣子递给我，轻叹口气

乔莹这是夷光留给你的，我们未曾打开，你看看吧。

匣子打开的瞬间，入眼的不是闪闪发光的珍宝，我每一件又确确实实地认得。我见到了那个我给她当做机关术作业的小弓弩，还有些小零件与傀儡。没有半点磨损，安静躺在那里。我突然想起之前久没见她的时间，她的机关术作业没交，她竟是在补修吗？

往下，是一个眼熟的小布包，泛黄的纸条上是我曾经的字迹。记忆回笼，我想起那条轻纱了！在那个雨夜，那个庙中。熟悉的亲切感，原来是曾经生活未磨灭的美好。将所有东西一一拿出端详，浮现出初见的那个雨夜和稷下光中的少女。空空的匣子里竟有一个暗格，我小心打开，却只是一张字条，乍见之欢。

乍见之欢，是初见的欣喜亦是重逢的喜悦，而此刻，无数次擦肩而过后的彻悟。

司马懿还是开了口

司马懿你与她果然相识，当时我与乔莹商讨时她无半点波澜，直到我提起你的名字，她却主动请愿加入，只要有你在，她怎么会背叛。我早该想到的。轻纱，稷下，施夷光与当年的西施。

他不再说下去了，沉默让我明白了西施的情况。转头望向窗外带着孩子玩耍的大乔和明媚的光，悲怆在心中蔓延。如果她现在在我面前，我突然很想问她，那晚的江水会不会很冷。我走出门，孩子们又围了上来

江东群童你可以当我们的新先生吗？

江东群童你会机关术吗？

一个个问题仿佛想将我淹没，慢慢等他们问完，回道

元歌夷光先生在别处已安了家，我来替她教你们机关术。不过，我要经常去看看她。

孩子们听了话又兴奋的四散开去。我回首向司马懿摆摆手，告诉他我不走了，曹魏已灭，吴蜀向来交好，天下已平，诸葛师兄心愿已完。此后半生，我要去等她，哪怕她永远睡在那江里。

我将千机木取出，千机木啊，赋傀儡与人之情态。我将全身心投入，望它能赋予傀儡记忆中那少女半分情。乍见的欢欣已过，那么剩下的半生，我将永远以这刹那遗留的余温，暖这遗憾遍布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