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随风（1）

江舟紧紧抱着妹妹，观看了华清中毒死亡的全过程。

江絮看着华清被士兵按着，不断的挣扎扭动着身子。暗红的血液不断的从他的嘴角；鼻孔；眼睛；耳朵里流出来。

终于释怀的笑了。

她的笑声很突兀，充满了无尽的凄凉和无奈，在寂静的大殿里回荡着。

让江舟忍不住心下慌乱。

她收回目光，低头去看妹妹。

与此同时，那笑声戛然而止，江絮重重的倒在江舟怀里，停止了呼吸。

她苍白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可她再也无法睁开眼睛，看一看疼爱她的大姐江舟。

花一样的年纪，灿烂如花的生命……

她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和江舟一起放风筝，捉迷藏；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蹭在江舟身边，要她讲故事；再也不会在寒冬腊月里钻进江舟被窝和她撒娇，说“姐姐，我冷……”

往事随风……都散去了……

江舟的心都碎了。

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早已冰凉的江絮，痛哭失声。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要一个个离我而去……”她边哭边喃喃自语，如疯似颠。

众人都紧张的看着洛绍渊，以为他会大怒。没想到洛绍渊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对侍卫们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把那个十恶不赦的渣男拖出去喂狗！中军账的事，谁如果传出去半句，斩立决！”

众人忙应声退下。

大殿里只剩下江舟抱着早已逝去多时的妹妹，哭的眼圈红红。

她边哭边喃喃自语道：“阿妹……姐姐给你买好多冰糖葫芦，姐姐给你买好多好多糕点……姐姐再也不吵你了……你睁眼看看姐姐……好不好……”

鲜血染红了两人的衣裙，她就这么抱着她，哭泣着死活不肯撒手，仿佛这世上只有她们两个人，仿佛身边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就这么放肆的哭泣着，直到再也承受不住，重重的昏倒在一个人怀里。

江舟仍是昏迷，仍紧紧抱着怀里人儿，不肯撒手。

那人低低的叹息着，让沈秋寒把江絮抱走。

直到下午，江舟才悠悠醒来，她感到有人在喂自己喝水，甜滋滋的。

她睁开眼，看到洛绍渊正在喂自己喝水，下意识的唤了句：“阿妹……絮儿……”

洛绍渊忙紧紧抱住她，道：“姑娘节哀顺变。”

“她……在哪儿？我想看看她……”她边说边再次落泪，人已憔悴的如一枝黄花。

“孤已让人给她收敛。就停在大厅，有士兵看护，待到天黑，孤陪你一起去安葬她，好不好？”

他声音柔柔的，像是在哄孩子。

她在他怀里虚弱的点点头。又听他柔软的安慰道：“妍妍，吃点东西吧。”

江舟麻木的点点头。

洛绍渊随即传膳，很快有婢女端上饭菜，有鸡汤炖蘑菇汤，青菜炒豆腐，青椒肉丝，主食是大米饭。

平时，都是江舟喜欢的菜，可她难过的吃不下，眼泪不断的掉落下来。

他看着他落泪，忙伸手为她拭去，急道：“妍妍别哭！”

可江舟还是不停的落泪。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根大海中漂泊不定的浮萍，巨大的海浪无情的打击着，她的心已碎裂为无数片，正被巨浪强行推着，往更黑暗的深渊而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上天会这样惩罚我……为什么……”她哭着诉说着。

像是在问洛绍渊；又像是问着苍天。

洛绍渊长叹一声，走过来再次将她抱在怀里，说：“妍妍，不是你的错。”

“都是我的错……当时我若不隐瞒自己的身份……或是将玉佩强行给你……便不会有今天的事……是我考虑事情不周密……”

“妍妍……对不起……”

江舟摇摇头，无力的说：“怎会是殿下的错……分明是我没有保护好妹妹，我把人性想的太单纯了……是我……对不起父亲……”说着，她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洛绍渊伸出手，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低声说：“妍妍，事已至此，哭也无益。你放心，我会帮着你，把小姑娘安葬妥当。”

江舟抽噎着，勉强点点头。

洛绍渊又说：“若是小姑娘地下有灵，也不希望看到姐姐哭成这个样子的。”

江舟再次点头，心里也好受多了。

洛绍渊在她耳边沉声道：“我陪着你，以后再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妍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