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霜降（2）

“哎呦……我的头……”

华清双手捂着出血不止的后脑勺，嚎哭不止。

“看！这就是你的好外甥女！”华夫人指着跌坐在地上的江舟，对华章说。

华章没功夫看跌坐在地上的江舟，也没空理会站在一旁指责自己的夫人。

他只看见儿子头后脑勺上的血，心疼的不行，忙着急的说：“清儿别动，爹去给你找大夫。”

说完这句话，华章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向着大夫家去了。

“华清！你个混蛋！”

江絮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她面色蜡黄，站在惨淡的月光下，显的楚楚可怜。

江舟听到声音，扭头看到妹妹已怒气冲冲的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应着昏暗的月光，江舟隐约看到妹妹脸色蜡黄，竟是……满脸怒气。

江舟不知道一直懦弱的妹妹为何会忽然这样，便简单的以为她是为自己出头，心中一阵感动。

她注意到，华清在看到江絮时，本就苍白的脸色，忽然变的很难看。

江絮跌跌撞撞走过来，抓住华清的衣襟，愤怒的说：“华清，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会娶我，会给我和孩子一个交代，怎么反过头就来拉扯我姐？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

江舟直到此时，恍若梦中。

她一把抓住妹妹的衣襟，着急的问道：“你们居然……什么时候的事？”

“上……上个月底……”江絮冲动之下，终于忍不住发了火。这会儿面对姐姐的逼问，吓的直哆嗦，说话都不连贯了。

江舟只觉得一阵热血直冲脑门，气的脸色铁青，泪如雨下。

她一只手紧紧抓住江絮的衣襟，另一只手直戳到她的鼻子上，道：“阿妹！你咋这么糊涂！华清他……就是个不争气的混混！只会去风月场所胡混！你跟着他，有什么好处！”

“可阿姐……”江絮的声音渐渐低了：“我有孩子了……”

她缥缈的声音在风中飘散了。

可江舟却清楚的听见了。

华清也听清楚了，他的身子微微一颤，还是梗着脖子说：“江絮，你胡说！”

江絮忽然蹲下来，双手捂着脸呜呜的哭了。

远处呆呆站在门口的江夫人，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一幕。

她斜斜的倚靠着们框，听完江絮的话，气的脸色涨紫，浑身颤抖。

抬手指着江絮，嘴巴一张一合，想要说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忽然咕咚的一声――江夫人重重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再无动静。

听到动静，几个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江夫人直直的躺在门口。

上身朝着门内，腿和脚却在门外，腰间被门槛高高垫起，看着就让人觉得十分痛苦。

江舟第一个反应过来，飞奔到母亲身边坐下，将她的上半身抱在自己怀里，这才发现母亲的嘴角全是血，地上……还有一摊血。

“母亲……母亲……”江舟哭着唤道。这时江絮也跑了过来，小姑娘小心翼翼的呆在母亲身边，悄悄抹泪。

此时，华章已带着大夫赶了回来。

正是刚才那个大夫。

他看到江夫人倒在地上，忙上前查看。并没有多看一眼跟在他后面叽叽喳喳的华清。

他蹲下来，摸了摸江夫人的脉搏，无奈的揺了摇头，问：“夫人刚才吃药的时候不还好好的？怎会忽然情绪激动？”

“我母亲咋样？”江舟拉着大夫的手，紧张的问。

“情况很糟，我……只能尽力。”大夫声音低沉的说道。

“好……大夫辛苦……”江舟说着，将衣袋里所有的钱一股脑的全都掏出来，递给了大夫。

“不……不用了……”江夫人忽然睁开眼睛，喘息着说：“江舟……我……没希望了……你……不要浪费钱……带妹妹离开……离开……华……家……”说完，她头一歪，倒在江舟怀里，没了呼吸。

“母亲！”江絮再也忍不住，扑到母亲怀里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