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与她共舞（八）

祁钰穿着鞋踩了踩水边，他一边往前小步走一边嘟囔：“反正只是说下海，踩水也算下了吧。”

荣陵陈雅两人站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看着祁钰牵着淮陌的手一步一步往海里走。

像是要去殉情。

荣陵咽了咽口水。

海面已经没过祁钰的膝盖了，他冷的直发抖，他的腿已经冻的完全没有知觉了。

祁钰回头看淮陌，开玩笑道：“这水比你的体温还低，不知道出去我会不会感冒。”

淮陌没有说话，只是拉着祁钰的那只手拉的更紧了。

他不想让祁钰受罪，但这是祁钰的个人任务，他没办法代替做什么，只能陪着他。

可也不能和祁钰感同身受，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人类。

等水面达到祁钰大腿位置的时候，他不再往前走了，淮陌察觉到他的异常，走到他身边，发现祁钰皱眉，紧紧闭着眼睛。

淮陌一瞬间戾气横生，打横抱起祁钰就往回走。

荣陵看到淮陌的举动，连忙跑过去：“大佬的男朋友，大佬这是怎么了？”

淮陌没有回答他，而是越过他，把祁钰小心的放在了沙滩椅上，祁钰还是闭着眼睛，一脸痛苦。

淮陌冷声道：“转过去。”

两人一惊，连忙转身，静静的看着地下的沙子。

淮陌瞬间就给祁钰换了一套厚一点的衣服，然后用积分换了不少暖宝宝，贴在衣服里，试图能让祁钰暖和点。

但是无用功，再去拉祁钰的手，依旧冰凉，甚至比淮陌的手还冰。

淮陌没有办法，只是担忧的看着祁钰，周身气压骤减。

荣陵和陈雅在一边瑟瑟发抖。

祁钰全然不知道三人的情况，因为他还是在清醒的往海里走，但他突然感觉他拉着的好像不是淮陌了。

祁钰立即甩开手回头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祁钰眯了眯眼，往回走了几步，他应该没有走多远才对，但现在他已经看不到沙滩和荣陵两人了。

直觉告诉他，有问题。

他就这样定定的站在水中，努力忽略那刺骨的冰冷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钰听到了一句女声，虚空，缥缈。

“你，听过美人鱼的故事吗？”

祁钰一顿。

美人鱼。

再联想主线任务。

【找到她，与她共舞。】

所以就是找到美人鱼，和她跳舞，是吗？

任务总算是有了些头绪。

他回答：“我听过很多个版本，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种。”

虚空没有回答祁钰。

沉寂了几秒，才再次出声：“美人鱼救下了王子，一见钟情，想与他长相厮守。”

“可王子只想着她的鱼尾，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于是欺骗她，诱哄她，最后伤害她。”

“王子获得了大量的金钱，捕杀大量的人鱼，而美人鱼失去了她的鱼尾，整日以泪洗面。”

“有一天，她突然想通了，她要向人类复仇，于是找到了海底巫师，请求他为自己变换出双腿，代价是她优美的嗓音。”

“最后，美人鱼杀死了王子，占领了整个王国。”

声音停止了，又恢复一片寂静。

祁钰其实有挺多问题想问的。

比如为什么他们所知道的美人鱼的故事为什么不一样，难道他听的是盗版？

比如这个故事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了，那和现在的水族馆有什么关系？

比如王子不是也对她一见钟情了吗，为什么到这里就变了？

再比如，美人鱼是怎么占领一个王国的？

但他没问，只是淡淡的换了个问题：“所以你是那个美人鱼？”

“把我和我男朋友分开，是看我们两情相悦，你太嫉妒了？”

虚空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了。

她再次开口，全然无视了祁钰提出的每一个问题，继续道：“这里有美人鱼，也有鬼。”

“但不要怕，那些鬼只是被折磨时没撑住，被折磨至死的可怜孩子罢了。”

“在这里，真正活着的美人鱼只有一个了，请找到她……”

“与她共舞？”祁钰学会抢答了。

这次虚空难得没有无视他的问题：“不。”

“请杀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