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

当小平回府把她和林致的猜测告诉朱棣的时候，小北也查出了那晚迷香的事，正在跟朱棣汇报。

听完二人的叙述，朱棣的眼里闪过一抹寒厉和愤怒，他没料到季淑妃竟然如此愚蠢，如此大胆敢这样算计他，敢拿皇家子嗣开玩笑。

当所有证据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狼狈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朱棣饶命。

朱棣俯瞰着她，目光冰冷，淡淡说着：“本王会向父皇请旨，废了你的封号，将你贬为庶人，你们季氏也会因你的愚蠢而受牵连。”

季淑妃仍就不死心的，死死抓住朱棣的衣角，痛哭哀求道：“王爷，妾身真的知错了，妾身以后真的不敢了，求您饶了我吧。”

朱棣面无表情，一脚踢开了她，一个示意，小北拿过来一个香膏似的东西。

朱棣看了一眼那个香膏，又看向狼狈在地的季淑妃，说道：“你不是喜欢用迷香吗，恰巧本王这里也有一种香，会让你看到你最不想看到的东西，你也不会死，只会生不如死，就让这种感觉伴随着你，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好好反省，是生是死，就看你的命吧。”

说完不再多看她一眼，拂袖而去，只留下季淑妃瘫在地上痛哭流涕。

而因季淑妃以家人威胁，帮助她隐瞒假孕的李郎中，也被打的半死，赶出去了王府。

三日后，福玉来报，说是季淑妃在地牢里，时而哭时而笑，似是疯了一般。

朱棣听后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继续关着吧，看好她，别让她轻易死了。“

......

而楚楚这边，自从上次跟朱棣不欢而散后，她知道他日日来家里守着，可她不想见他，不想再与他这样继续痛苦纠缠着。

她想离开应天，想走的远远的，不想再跟朱棣有任何瓜葛。

她跟皇上提了辞官，可皇上非但没同意，还让她协助锦衣卫调查蓝玉的案子。

蓝玉案牵连甚广，越来越多的人牵扯其中，她日日跟着锦衣卫抓余党，看着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的人，她想阻止却无能为力。

她以为她会麻木，她以为在宫里当差这两年，她已经渐渐熟悉这里的杀戮，可显然不是，她眼看着皇上的杀戮越来越重，被杀被抓的人越来越多，她生出一种前所未有无力和恐惧感。

她每晚都会做噩梦，梦见那些被杀的人在求她救命，惊恐着从梦中醒来。

她一遍一遍的在练功房的沙袋上打着拳，哪怕练到拳头上都是血也不在乎，只为了发泄心中的压抑。

而当小平第一时间把季淑妃假孕之事告诉楚楚的时候，她很平静，只是淡淡回了她一句：“我知道了。”

她说不来上自己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没有和朱棣解开误会的喜悦，也没有想象中的愤怒。

她不痛恨季淑妃用计挑拨她和朱棣的关系，也不同情她的下场，只是越来越觉得自己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甚至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跟朱棣相处。

她似乎把自己封闭起来了，在自己的世界里。

朱棣知道她有心结，在回避着自己，也不逼她，只是看她日渐瘦弱的脸庞，明白蓝玉案带给她的不安和恐惧，越发的心疼。

每晚都会在她睡下的时候悄悄的来，在她做了噩梦，痛哭不安的时候，拥她在怀，给她安慰，直到她再次睡下。

楚楚清醒的时候，二人会四目相对，谁都不会主动开口，只是静静的望着彼此。

这日朱棣来找楚楚的时候，恰巧她刚从外面回来。

见她脸色有些苍白，神情也不太对，有些担忧：“如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抓起她的手，却觉得她的手异常发烫。

“怎么这么烫？你生病了？”

楚楚只是看着他，喃喃说着：“朱棣，我救不了他们，一个都救不了，我看着他们一个个倒在我面前，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一个杀人犯。”

说着便倒在了朱棣的怀里。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靠在床榻一边，守候着自己的朱棣，似乎是睡着了，可还紧紧抓着她的手。

她轻轻起身，也惊醒了他。

看到她醒了过来，朱棣脸上满是喜悦：“你醒了？有没有好的一点？”

又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了，才松了一口气。

楚楚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孔，不自觉的抚上他的脸庞，心里亦是清楚，即使之前因季淑妃的事，嘴上说着与他恩断情绝，可心里根本放不下他，有多痛，就有多爱。

即便后面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依旧因为自己的封闭，逃避着他。

这段时日自己每晚都睡不好，朱棣便每天晚上都会来，默默守在床边，哪怕二人并不怎么说话。

这段时日的压抑，无助，心痛一一席卷而来，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朱棣看她的样子，心疼不已，搂她入怀，抚着她的后背，柔声说着：“如眉，对不起，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的心情，你的感受，我都知道，也都理解，不管发生何事，我都不会离开你，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楚楚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暖心的话语，感受着熟悉又温暖的怀抱，这份悸动和温暖突然让她觉着格外的心安，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想紧紧抓住此刻的幸福。

突然心里冒了一个想法。

她起身，看着朱棣，认真的说着：“朱棣，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