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抚嬷嬷所担心的那样,太平日子并没有过多久。
元泰三十三年,元泰帝病了,这场病来得来势汹汹。太医们一个个都束手无策。
宫里面一片死气弥漫,十岁的元景彰自是也感觉到了。
十岁的孩子跪在父亲床前。
元景彰父皇,您不要睡?我该怎么办?
她突然痛恨自己为什么前十年没有好好学治国之道,为什么没有好好听话,不断的惹祸。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又努力去忍住,不想让父皇听了难受,更不想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元泰帝气游若丝,景彰乖,若能守住这江山,你便守着,若守不住,父皇也不怪你。
元泰帝阿抚,景生,妧妧就交给你们了。
元泰帝还有金鳞暗卫全部交给妧妧。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半块虎符和一枚血红色的玉牌。
刚想要交代这些物事儿的作用。
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绳偏挑细处断。
一枚赭红色的短小暗箭便射进屏风。元景彰一个飞身,拿上了上面的纸条,是暗七写的。
废后上官曦依靠着镇远大将军裴远和自己的父亲上官丞相的势力逼宫了。
已逼近太和门了,冷宫中的上官曦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了。
元泰帝紧闭着双眼,轻叹一声,这一天终究是来了啊。
裴远找了个容貌形似上官曦的女人关进冷宫。
那女子也是心甘情愿,因为她爱裴远,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让她自缢于冷宫中,然后上官丞相就开始发难了。
叛军离乾清宫还有一段距离,元泰帝知道上官曦那个疯子是不会放过妧妧的,便让抚嬷嬷和李景生带着十岁的元景彰从密道离开。
密道十分隐秘,在床榻的下侧有一个小小的开关,开关恰好能触发一条密道刚好能去往宫外。
而那个开关正是那块血红色的玉牌,玉牌放进石槽中,便能打开。
元泰帝深深地看了妧妧一眼,长叹一口气,带她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什么时候有能力坐这个位置,什么时候再回来。
元景彰不……
元景彰我不走……
元景彰父皇,我不走……
抚嬷嬷拍晕了这个胡闹的小公主,不要命了?
李景生看了看抚嬷嬷就去开路了,便运轻功先去密道前清扫一些小杂碎们。
李景生其实是元泰帝最大的一张王牌,没有人知道这么个大太监确实元泰帝精心培养出来的金鳞暗卫之一——暗一。
没有人想到暗卫竟然可以摆在明面上。
元泰帝早就料到了兵变,只是没想到竟然个还有一股势力想要覆灭自己。
上官曦跨进太和殿,千娇百媚,摇曳生姿,拿着一把小匕首笑语盈盈的问,小太子去了何方?
这女人果真是妖后,自己比她大二十岁,自己已经老态龙钟了,她还如少女般。
匕首渐渐逼近脖颈,元泰帝的脖子一痛,感觉到了丝丝血珠。她的笑意每深一分,血就流得快一分。
元泰帝并不说话
上官曦渐渐的感觉没了意思,将匕首扔在了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手上。
元娇娇只感觉手上一激灵,刀尖划破了手指。
上官曦你不是恨他吗?,便由你来亲手了结了他。
元娇娇乃先帝,被元泰帝亲手斩杀兄长元徳弟的嫡出女儿,原该是享受一切最尊贵的待遇。
就是因为元泰帝杀了他的父亲,又忌惮杀了他的亲哥哥。她最恨的不是这些,而是她一心想嫁的驸马陈家陈煜安却悔婚,当众退了她这门公主的亲事。
她的父亲不是帝王,她不是公主了,而造成这一切的确实他父亲的亲弟弟。
她过得不好,从公主变成郡主,没父兄撑腰,嫁人直不起腰,被婆母羞辱,她曾经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呀。
元娇娇呀,将刀刺进元泰帝的心脏,结束了他这一生。
元泰帝闭眼之际,想到了胖胖的妧妧,他这一生所有事都在脑中走马观花了一遍。
他也有些后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