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拿着手机,一边看窗外一边等对方接电话。
电话嘟了好几声终于接通,熟悉又嘈杂的声音钻出来,紧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嗓门更大,直接盖过了那片纷乱,豪迈又有点儿哑,不知道在跟谁吵架。
“谁知道那六车货什么时候能到,就没有个准信儿,那帮孙子成天推三阻四。”
“一会儿说明天一会儿又说后天时间变个没完,最后直接跟我说他们也不知道……操他妈的。”
谢俞平静地听那女人叫骂。
“催个屁!连电话都不敢接了现在,跟我玩失踪。狗娘屁眼里拉出来的玩意儿,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整个黑水街谁他妈敢惹我许艳梅。”
眼看这脏话越骂越难听,仿佛能吼个800字小作文还不带停顿的,谢俞这才出声提醒对方:“梅姨。”
所有脏话瞬间消音。
周大雷:“梅姨这么担心俞哥跟着她学坏的吗?对,我这个烧烤摊小王子都不是这样。”
贺朝:“烧烤摊小王子?”
许艳梅冲其他人摆摆手,闭上嘴,连指缝里夹着的烟都毫不犹豫的掐灭了,随手往桌角上摁。又指指桌上那通意外接通的电话,示意此次‘六车货不按时出货讨伐会’可以散会了。
她掐完烟,将横跨在简陋办公桌上的长腿收回去,语气是其他人从未听到的温柔,和刚才那个脏话2吨重的疯婆子简直就不是同一个人。
“我们午休时间凑在一起随便聊聊天,没啥事儿,闹着玩儿呢。生活这么平淡,偶尔说说脏话对心情好……”
罗文强:“长知识了,偶尔说说脏话居然还对心情好。”
谢俞也不拆穿,只问:“抽烟呢,抽烟也对身体好?”
许艳梅浑身都是尼古丁的味儿,睁眼说瞎话,心想反正这臭小子也不能从电话里钻出来:“我没抽,你不让我抽烟之后我就戒了,哎别榛果跟我提这茬,提了我怕我烟瘾又犯,不能刺激我。”
装的倒挺像,谁刺激谁。
许艳梅:“脏话两吨重的疯婆子?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周大雷:“这区别对待……”
万达:“谢·一天不怼人浑身难受·俞。”
谢俞:“真没抽烟……”
许睛睛:“哈哈哈哈……俞哥太能怼人了。”
贺朝:“不愧是我家小朋友~”
谢俞听着她那日益严重的老烟嗓--也就只有在骂人的时候这种声音才能突然间明朗起来,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放假了吧,前阵子听你妈说你二十号考完最后一门,给你发的信息你怎么都不回。”
许艳梅继续转移话题道:“考的怎么样?我只是在网上找了好半天才找来的句子,那些句子都文邹邹的,找的时候快给我酸吐了。”
周大雷:“转移话题谁最强,黑水一姐许艳梅。”
万达:“还挺押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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