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仪不可能永远替他决定,很长的一段路,要他自己走,而这条路上,若他真的选择了何昭君同行。
那么,何昭君和高位,他注定要舍弃一个。
皇甫仪更愿意相信袁善见会选何昭君,那只玉簪,他看着他雕刻,刻了满手的伤,血染红了碎玉。
簪子雕刻的是雀,这雀就是何昭君,欢脱自由,袁善见也是雀,但他只是为了袁家未来被捆绑的囚雀。
他所走出的每一步,都要谨言慎行,所以,他还有个名字,叫……袁慎。
谨言慎行……
他日后注定会做出取舍,选了高位就要放弃何昭君,选了何昭君,就要背弃袁氏一族。
这条路注定是一个“慎”字。
“行了,有老朋友来了。”
皇甫仪看向院门,何勇已经来了,皇甫仪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碎雪,他走向何勇。
“何兄,许久不见了!”
“上次见面还是三年前罢皇甫老弟!”
何勇笑着,皇甫仪附和的点了点头。
“爱女可有给你添麻烦了?”
“怎会怎会!”
皇甫仪默默给自己捏了把汗,面对这个大杀神谁敢说麻烦阿。
何勇进了皇甫仪的院子,院子里摆着个石桌,石桌上摆着棋盘,皇甫仪已经琢磨了近一晌
“善见,煮壶茶来。”
“是”
袁善见退进了屋里去煮茶。
何勇难得抬眸看了眼这个小少年,随后又看向了棋盘
下棋又像是沙场布兵,所以何勇棋艺不差。
“那个叫善见的孩子,是袁家那个?”
“不错。”
皇甫仪看着棋盘落下了一子。
“白鹿书院我记得可没有,家人可以上山的条例罢”
“没有,那小子求来的。”
皇甫仪难得抬眸看了眼屋中的袁善见。
白鹿书院没有家人可以上山探望的条例,何家能上山,是袁善见向皇甫仪求来的,他见不得何昭君哭,便以为她是思念家人。
所以,他求了皇甫仪,换了何家人上山,想让她开心。
何勇落下了一枚棋子,他笑了笑,开口。
“我可听闻,你这徒弟,惯是冷面无私,怎么?”
“昭君的确是个好孩子,更是个好的陪伴,这三年,我看见了他不少的变化。”
皇甫仪说着去看了眼袁善见,何勇没抬头,但脸色并不太好。
少年十二三岁,家中老人便会开始为其寻找合适的妻子,虽然年岁尚小,但世家大族为了笼络人脉,总会定下婚约。
而皇甫仪,便算得上是袁善见的长辈。
“皇甫,我只有这一个姑娘。”
“我知道,所以怎么选,就要看他”
他若真的要何昭君,便要舍弃高位。
“袁家要叫他位列三公,凭他的才能我信他可以,他若日后真的想娶昭君,便是我乐意,有人也不会愿意。 ”
天家无情,哪怕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数年之后,身居高位,也要生出嫌隙。
雍王远在边州,他举家都在京城,与他是嘉奖也是一种监视。
这些年,他的兵权开始被分解,他很清楚,上边的人想要分他的权。
他嗤笑了两声,只是落在一枚棋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