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五哥。”
楼垚作了个礼,何岷摆了摆手。
“客气什么!”
家仆将马牵了来,何岷握着缰绳翻身上马。
“走了!”
“咱们骑马去,妱妱怎么办?”
何邵抱着小丫头出声说道,何岷一愣,挠了挠头,他看了一圈,视线落在楼垚身上
“阿垚,上次教你的,练的如何了?”
“还算熟练”
楼垚跟何岷差不多大,小了不过半年,两人自幼熟络,何岷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你带着妱妱如何?”
何昭君看着楼垚,他站在那,温和如玉,何昭君心中百感交集。
上一世,是自己错信了肖世子,伤了他的心……
等她回过神时,小手已经被楼垚牵住,楼垚温声安慰她,道。
“昭君妹妹,你莫怕,我虽骑术学习不久,但还是很熟练的。”
“好。”
何昭君扬起笑脸,楼垚轻笑,将她抱上了马,她人小小的,楼垚抱着他并不算吃力。
骑马到武场的时间,早已经有人大点好了。
武场里已经没了人,平日来的多是世家公子,但没人会去和何家的公子挣地方。
一家子的沙场蛮子,谁都不愿意招惹。
何家二郎洒脱,都是习武的好手,何昭君看着武场之上驰骋的少年,她由衷的笑了笑。
这一次,她真的重新来过了,阿父阿母阿兄,都还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何昭君今年六岁,她相信,她一定可能改变这一切,一定可以!
在武场待了到了黄昏,少年都已汗水淋漓。
这些平淡平淡的日子,曾是后来何昭君无数次思念的,可后来的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扶持好幼弟。
为了何家,她褪去了一身满身的刺,只为了她的何家不倒。
入夜,清风拂面,何昭君的昭院里住着一株高大桂花树,下头挂着一架秋千。
何夫人在后头推着她,一晃一晃的,何昭君拽着两边的绳子。
“妱妱,你今天很奇怪,可以告诉阿母嘛?”
何夫人停下了推秋千的动作,她蹲在何昭君身前,摸了摸她小小的头
这久违的温情,何昭君已经忘了多久没有体会了,她眼睛酸痛,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落。
她扑进了何夫人怀中,何夫人安抚的拍了拍她。
“我的乖乖,告诉阿母,谁欺负你了?”
何夫人抱着她,听着何昭君呜咽,心里也不好受。
她跟何勇成婚许久,前十多年只有五个儿子,几个儿子从小不省心,没少闯祸,只想着习武,哪里有一点温文尔雅的模样。
好在老天不负,让她终于有了一个乖乖女儿,从小就长的白净漂亮。
何夫人不知道有多喜欢这个女儿,一点也不舍得她受委屈,只要昭君不愿意的,谁逼迫她的乖女儿,她第一个不同意。
何昭君的前半生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她的前半生,是受尽宠爱的一生,没人可以强迫她,她是何家最受宠爱的小丫头。
她的后半生,是为了何家奔波,首封安成君,是她何家用血肉换来的,这个封号,那些年里,她无数次想要舍弃。
每一句安成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的愚笨,这一声声的安成君,是她何家用血换来的。
每一句安成君,带给她的无尽的梦魇。
是她何家忠骨埋葬荒土,是她阿兄阿父血染疆场,是她阿母至死不从,是她傅母被剜眼剁足。
是她从何家掌上明珠一夕之间成为将门孤女。
她越哭越厉害,何夫人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抱着她在小院子里走来走去。
“阿母,我我,梦见你们都离开妱妱了……”
何昭君哭着,断断续续的说着,何夫人轻声笑了。
“傻孩子,阿母怎么会不要妱妱呢?”
何昭君抱紧了何夫人,何夫人无奈,拍着她在院子里转悠着。
清风拂过,何昭君渐渐困了,她睡着了,何夫人轻声笑了笑,抱着她走进了何昭君的闺房。
将小丫头放在床上,替她掖好了锦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