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是满室的静默。
“……原来如此啊!”他声音似感叹,似恍然大悟。
他道为何叶若依变化那么大,前一瞬还在拉拢他帮萧楚河,下一瞬就能说出来选择他的话。
原来,是因为“蛊”。
不过是因为蛊而已——
静默须臾,萧羽嗤笑了声。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有些酸涩,原来他得到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那,还能解除吗?”萧羽声音有些沙哑,他不自觉的微皱了下眉,心中苦涩,是否是同心蛊也影响了他?
是,还是否?
萧徵见他似有些痛苦,“哥,你若是喜欢她,为何要解开?况且,今日见她身上的半生蛊香,已经快成熟了,想解开……不是很容易。”
“怎么解开?”他不问代价,只问方法!
萧徵知道哥哥做下决定不会更改。
他幽幽叹了口气道:“将中心两指划破,把鲜血涂在叶若依的唇上。”
他话到此没了下文,“没了?”萧羽问道。
“去除同心蛊,代价是——半年内失去武功。切忌动武,否则经脉俱碎。”萧徵试图劝解,“哥,所以我不建议你解除同心蛊。”
他想说“既然这蛊能种下,当时情况,你们双方必有一人动情。”
可他这话到底是没有说出口的。
萧羽态度坚决,“无论什么代价都可以。”
他最讨厌虚情假意,尤其是这种靠着蛊的控制得来的,甚至——还不如虚情假意!
萧羽是骄傲的,这种情,他不屑要!
“好吧。”萧徵看向外面的天,他来时将暗未暗,如今已经看不见光亮了。
他语调叹息,“宜早不宜晚。”
萧羽眸色幽深,“阿徵,让人能忘记事情的药,给我一份。”
萧徵差点没反应过来,“哥……你怎么知道的?”
他轻轻一笑,“阿徵倒是瞒了哥哥许多。”
萧徵尴尬一笑。
月光下彻,树影斑驳,萧羽一袭红衣穿过檐廊,在墙上留下一道长影。
萧徵隐匿在他身后,默默跟着。解蛊,还是有危险,没他陪着可不行。
像影子,像魂魄,跟着他,保护他。
路走了一半,在院子里遇见了叶若依,她正欲往俞执所在的方向走,早晚会遇到。
“打算去哪?”萧羽垂眸向叶若依,见她手中拿着药,“去看我?”他又问。
叶若依轻轻点了点头,她拉起俞执的手仔细看了看,“璟王殿下的医术天下无双,我只是还有些担心你,想看看你。”
月色下叶若依神色明亮,但她眼中真挚的情感,在萧羽眼中变成了被蛊虫控制的不会反抗,只会喜爱他一人的傀儡。
此刻,他只觉得她看向他的眼神透着层雾,情真意切,却不达眼底。
“为什么要去看我?”萧羽眸色意味不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总是想起我,惦记着我?叶若依,你难道不知道一个女子深夜去找一个男子会名声受损吗?”
他面无表情,让人琢磨不透他的用意。
叶若依是在皇城长大的,她礼数处事从不逾矩,他都知道,现在却做出这么不符合常理的事来。
萧羽只将叶若依一切不合理的行为都归结于同心蛊的控制。
“阿俞,你怎么了?”只是去看看,看的还是他自己,叶若依不明白他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而且,叶若依自小在军中接受的理念就是随心而为,因此她并不觉得行为上有什么不妥。
月色下,她神色狡黠,“现在是深夜,但阿俞,你不是也来找我了?怎么,你来找我,我的名声就不会受损了?”
她似笑非笑的问。
他周身气息更冷,“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我很不懂你。”叶若依觉得俞执是在无理取闹。
萧羽轻笑,他也没指望有人懂他。
“对于雷无桀,你是怎么想的?喜欢他吗?”
墙角,一个人影听见这句问话,将走的脚步停顿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