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

…

时隔五年，借着送萧徵出城的由头，萧羽第一次名正言顺的出了景态宫。

“药王老先生，家弟顽劣，劳烦您费心管教。若他不听话，可修书一封告知，我会替您严惩他。”萧羽瞥了一眼身旁的萧徵，对着辛百草郑重一礼。

萧羽行礼，萧徵也跟着行礼。

看看，真乖。

一点都没有刚见面时桀骜不驯的样子。

辛百草细细打量着萧羽，小小年纪，周身流露出来的气质和底蕴，说要教训萧徵的话时，平静的语气中暗隐着淡淡的威仪。

那是他骨子里散发的一种淡定和贵气，是与生俱来的。

辛百草算是明白萧徵为什么会改变主意了，原来是有个如他这般有礼的哥哥在他上面管教啊。

呵呵，这小徒弟原来这么好拿捏啊！

萧徵脸色有些黑，这老头一看就是个告状精，无耻！

他上前一步，又行一礼，“师傅，既然您已经收我为徒了，收徒怎么能没有点表示呢？”

萧徵噙着乖张的笑。

看着他小徒儿的表情，辛百草忽然来了逗弄他的心思，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递到萧徵面前。萧徵去接，辛百草又转了个方向把丹药给了萧羽。

就知道这老头心眼子多，存着逗弄的心思，是不肯给他的，但谁说就是他要了？

萧徵傲娇环胸，表情得意：“我本来就是要给哥的。”

“多谢药王。”

萧羽上前一步，站在萧徵面前，“阿徵，之前我告诉你的话还记得吗？”

萧徵环胸的手快速松开，他道：“不学礼，无以立。人之所以为贵，因其有信有礼。”

他表情严肃，萧羽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会认真对待。

“嗯。”

萧羽轻轻一笑，阳光正逆。

在萧徵的视角，哥哥逆着光，恍若神明，是配的上世间所有的好的。

而萧羽眼前的萧徵，阳光打在他身上，萧羽相信他的弟弟也会有一场绚烂的人生。

他有满腔的话，千言万语，也只化为一句话。

“阿徵，等着哥哥去找你。”

有了萧羽的承诺。

萧徵点头，兴冲冲的跟着辛百草走了。

去药王谷。

他前面告诫萧徵的话，其实更是告诫自己的。

狂放无礼，心狠手辣，忤逆不孝，搅乱天启，人人得而诛之……这都是上一世，别人眼中的他。

他是真坏。

但他萧楚河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是在他的衬托下，他事事挑衅，萧楚河的高傲无礼就变成了傲骨不屈；他主动害人，萧楚河是奋起反抗；他为登顶帝位除去萧楚河未果，千金台上，萧楚河以帝王宠爱要挟群臣，变成了可笑的有情有义。

他满身污浊，萧楚河干干净净一身白？

不过是他坏，他主动害人，遮掩了萧楚河行为之下的无礼，让一切变得顺理成章起来罢了。

若他变了呢？

他变得温和有礼，品行俱佳呢？

他堂堂正正。

没了他恶的衬托。

你的傲骨不屈还是傲骨不屈吗？

萧楚河，你的襟怀坦荡，你的风光霁月又能维持多久呢？

仅仅凭着你的江湖义气。

你……还能，那么容易的得到文武百官的妥协吗？

毕竟这一次，他走的路，可不容许你再这么高高在上了。或许他可以问一句：萧楚河，你敢杀文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