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音,易文君的视线微微上移,一手落在叶鼎之脸上,她略一苦笑,“原来,你也没有那么爱我。”
她的手轻轻移开。
“不…文君,我爱你,我真的——”叶鼎之解释的声音戛然而止,不过顷刻间,便摊倒在雪地里。
“为…为什么?”
昏迷之前他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输在了哪里?
之前,易文君的手在他面前轻轻落下时,白皙的粉末钻进他的口鼻,他急着解释,自然发现不了。
“陪你五年,算是我负你的代价,对不起……”她最后的话,淹没在风雪飘摇中。
易文君起身欲走,手中却传来被冰凉柔软的触感,下一秒,她的手被攥紧。
“娘亲,你不要爹爹和世儿了吗?”
叶安世软糯的声音传来,他执拗的拉着易文君的手不肯松开。
“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以后你会明白的。”
易文君苦笑着摇摇头,又看了看天外天,她双手轻轻抚摸了下叶安世的小脸,声音虚弱:“天外天很寂寞,世儿,你陪着他吧。”
这几年,不过是他们两人相互折磨。
该结束了。
她松开手,走的决然。
叶安世只能看着她的背影,默默的回到叶鼎之身边。
“父亲,娘亲走了,天外天只剩我们了。”叶安世语气难掩失落,随后拽着叶鼎之的袖子,将他拖到屋内。
漫天雪地中,只剩一串脚印和一长条拖拽的痕迹,向着两个方向蔓延。
山下。
易文君给洛青阳发了信号,又用影宗独有的传信方法留下印记,方便洛青阳找到她。
做完这些,她又回身看了看,然后真正的离开了。
就好像天空的孤鹤,仍然眷恋着旧巢和幼崽;想来,穿过空中的云雾,也应该回到过去的山穴。
……
天启,景态宫。
“阿徵,为什么不愿意去药王谷,给我个理由。”萧羽背着手,目光直直的盯着萧徵,似乎想要看穿他。
萧徵则环起胸,将身体调转一个方向,不去看他,也倔强的不肯松口。
兄弟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从来没有拌过嘴,萧羽对萧徵真是一点重话都不愿意说的。
这也是两人第一次爆发如此激烈的争吵。
看着不松口的萧徵,萧羽心口一堵,不明白他这个弟弟为什么能这么倔,就是不肯拜师辛百草,要知道药王谷是唯一不受北离、南决管辖,独立一世的存在。
能拜师药王更是别人求之不得的事,是他所能想到的萧徵以后能远离天启流言蜚语和刀光剑影的最好的地方。
但他却拒绝?
萧羽要气死了!
“我去了药王谷,哥哥一个人在宫里煎熬吗?”萧徵不肯松口,“我一直陪着哥哥,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我离开呢?”
“药王谷也好,收我为徒也罢,以我的天赋,就算不拜师,只看书籍也能让天下医师之流望尘莫及!”
他不想走,他想留在宫里陪着哥哥。
萧徵眼巴巴的盯着萧羽,那眼神好像在说:哥哥,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我只想陪着你。
宫远徵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醒来,是在萧徵两岁大的时候,那时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萧羽,两人相似的眼睛似乎在告诉他,血缘,他们是彼此之间的唯一。
萧羽牵着他的手,这种感觉让他不可自拔的想要紧紧抓住。不松手,就不会失去了。
“哥,你别赶我走……”
他像是个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拽着萧羽的衣袖,眼眶红红的,似乎萧羽说出一个不字,他就会当场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