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庆候遇刺了。”
沈令央手上的棋子“啪嗒”一声掉落在桌上。
“哪里来的不要命的,竟然敢跑到县衙里行刺,就不怕皇帝治他一个大不敬之最,杀他个人头滚滚吗?”
李同光是安帝亲封的引进使,又是安国的长庆候,平日里也是住在合县的县衙里,谁不要命了跑去刺杀他。
“长庆候是在他的马场里遇刺的。”流云解释道。
“啊,在自己的地盘还能遇刺,阿姐,你这小徒弟教的还是不够好呀。”沈令央笑着看向对面的任如意。
任如意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棋子,“长庆候可有大碍?”
“长庆候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伤了手,恐怕……许久都不能握剑了。”流云斟酌着说道。
沈令央一只手托着脸,另一只手摆弄着棋盘。
流云这番话一出,任如意想必是再不能静下心来陪她下棋了。
不得不说,李同光这招苦肉计使得是真不错,就是不知道任如意会不会如他的愿去见他了。
……………………
“侯爷,我来帮你上药吧。”侍女琉璃拿了伤药进来,试探着说道。
李同光已经脱下了外袍,雪白的里衣上不断有鲜血渗出来。
“不必了,药放在这,你下去吧。”
琉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胆子违背李同光的话,乖乖放下托盘退下了。
李同光解开里衣,动作间难免牵扯到伤口,痛得他呼吸都重了几分。
那刺客的剑刚好伤到了他的右手,现在他不仅用不了剑,连平日里的穿衣洗漱都不方便了许多。
任如意其实一进府衙就后悔了。
她也是关心则乱,若是李同光真有什么大事,沈令央怎么可能坐的那么稳。
但是已经到了这里,也没有再折返的必要了。
无须见面,只要远远的看上一眼,确定他没有事就好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徒弟。
房间里的烛火摇曳了几下。
李同光上药的手顿了顿,他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药瓶。
就是现在!
普普通通的药瓶在他手里化作了杀人的利器,带着杀气往一处飞去。
任如意一惊,她没想到五年不见,李同光的身手进步了这么多,居然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她手中的长剑横档,将飞来的药瓶击碎。
转眼间李同光已经到了眼前。
他的里衣半解,打斗间难免会露出精壮的胸膛和密密麻麻的伤口。
任如意不想伤了他,又顾忌他身上的伤,所以一来一往难免有些畏手畏脚,难以迅速脱身。
“谁派你来的?”李同光冷喝。
他俊俏的眉眼间满是冷意,眨眼间就说出了好几个名字。
任如意既是心疼又是无奈,这孩子怎么树敌如此之多,遇刺了连个背后凶手都猜不出来。
再拖下去只会暴露自己,任如意一掌击出,想要借此脱身。
没想到,李同光不躲反迎,生生受了她这一掌。
任如意一愣,错过了迅速离开的机会。
李同光当即吐出一口血,他不顾自己的伤势,直直跪下,用力抱住了任如意的腰。
“师父……”他嘴角的血和眼角的泪一齐涌出,沾湿了任如意腰间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