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上山

璟瑄听得这声音是张清岚，心里大喜。清岚说完后又赶到瑜策身边，让他服下药后又跑到云珂和陈舜身边，给他们也服了药。

“是哪个贼子！”陆雨潇在白雾中喊道。

清岚转过身去，“噗嗤”一笑，但立刻又严肃起来：

“是陆雨潇这个奸贼！纳命来吧！”

他说罢一马当先，攻上前去。璟瑄见清岚给他开了道，也跟着冲了上去。

两人穿过人海，透过白雾看到了闭着眼端坐着的陆雨潇和史弥远。清岚回过头给璟瑄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自己拿着一瓶药往史弥远的脸上使劲儿泼过去。

然而史弥远乃是武功甚好者，一个转身，便躲开了这一击。清岚见状，左手抓起一把似沙子一般的东西往他身上一洒，史弥远慌忙躲避，但仍然被洒上了一些。

清岚见此，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子，一手揭开盖子，一阵酸味飘了出来，直扑史弥远的鼻子。

史弥远一个不提防便将这气味吸了进去，紧接着觉得全身一阵酸麻，动作也慢了下来。清岚这时持刀照着他的头劈去，他慌忙躲避。

“你到底是谁？”史弥远怒道。

“我倒是想问你，十年前，为什么要指示顾清将金陵张家灭门！”清岚质问道。

“看你倒是知道挺多的。”史弥远边抵挡边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你便是张家的二少爷张湫吧？”

“知道就好！”清岚愤怒的照着史弥远的腰又是一刀砍去。“我们张家没有得罪朝廷、亦没有造反之心，为何当此灭门之罪！”

“你这嘴油滑的很，又说没得罪又说没造反的，你们不出一人来做官，难道就是服了朝廷么！”

“满嘴谎言胡说八道！”清岚怒道，挥刀砍去，然而刀刚砍下一半，一个东西忽的挡住了刀的去路。

清岚往前一看，却是苏向前来保护史弥远。这时陆雨潇亦是被空灵挡在后面，璟瑄也攻击不了分毫了。

璟瑄见药效就要过了，忙叫道：“药王大人，快走吧！”

清岚在那头只得应答着，两人一起飞身下台，招呼着瑜策和云珂两人。云珂背起陈舜，五人准备往外逃去。

正逃到一半，瑜策忽然停了下来，把众人吓了一跳。璟瑄回头看去，只见瑜策盯着趴在地上、伤痕累累的凌霄若有所思。

璟瑄毫不犹豫的发足跑了过去，一把拉起凌霄往自己背上一背，又匆匆赶了回来。瑜策见此愣了一愣，然而现在不容众人再去思考，几人加快脚步逃了出去。

几人逃到外面时，外面已然被史弥远的侍卫团团围住，水泄不通。璟瑄与其他人一对视，四人挥舞起自己的兵器，朝众人杀去。

侍卫纷纷涌上来，但终究畏惧几人的武功，追了一半便又退下了。清岚带着众人边跑边说道：

“观澜阁已经被端了，你们回不去那里了，所幸苏澜和苏源都无事。我们得上飞云山，那里有一个隐蔽的洞，藏在哪里绝对没问题。至于一日三餐，那里山清水秀，既有柴又有野味，足够你们活几十日了。但我不能送你们上去了，我还要去找顾清，好好算一下我们之前的账。”

璟瑄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忙问道：

“顾……顾大人很愧疚于那件事，还请药王大人原谅顾大人！”

“我们的事，你且少管。恕我顶撞了你，阎王大人。”清岚冷然道。

璟瑄便不敢再说话，只得静静的跟着。过了不久，几人便到了飞云山下。

此时秋风飒飒，落叶纷纷，漫山遍野都是黄色，分外好看。

众人此时却无心再去观赏这美丽的景色，歇息片刻后，便准备上山。

“你们需得提防有人经过，说话小声，生火也需掩盖光芒。如此，还请阎王大人保重。”

清岚作了一揖，郑重的说完后，便招了招手，身影消失在了夕日的残光中。

“药王大人……”璟瑄正想再劝他不要错怪了顾清，云珂却先开口了：

“师弟，我也要赶紧回天山给师父一个交代了，恕我不能奉陪，师兄这就去了。”

云珂说罢，将背上的陈舜交给了璟瑄。

“师兄不留几日再走？这几日我们的风波闹得厉害，师兄不怕被他人追杀么？”璟瑄忙道。

云珂笑着摇了摇头：“趁现在走还会少些麻烦，且师父需要我的帮忙，我也只好奉命了。师弟保重！”

他说罢立刻回过身去，大步往夕阳的方向走去了。

“天黑前上山！否则追兵发现了可不好！”

璟瑄听得这话，又望了望沉沦的夕阳，不由得捏了把冷汗。

“军师大人，你来背陈将军，我们赶紧上去吧。”

“阎王大人不必惊慌，那些人一时半会来不到飞云山，来到附近也不会上这飞云山，因为天色已晚。”瑜策笑道，“适才我叫清岚此时再来，便是这个意思。但咱们现在也得上去了。”

“药王大人也是你安排的？”璟瑄瞪大了双眼。

“是啊。”瑜策叹道，“但你不可学我，心眼儿多，气量小。”

“哪会啊！”

“我是连我妹……妹妹都犹豫着要不要救的人，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坏人。”

璟瑄转头望向瑜策，只见他低下了头。

“军师大人说什么话！”

“我什么都记不得，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瑜策的短发挡住了自己的脸，璟瑄见不到他的表情。

两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那个山洞。那山洞并不大，四人挤进去已然有些拥挤，但仍有余地。

待陈舜和凌霄两人睡下后，瑜策从怀里掏出了随手捡来的打火石，却发现几人并无木柴。

璟瑄见状，便主动出去砍柴。他走在路上，望着月色沉沉，寒鸦栖树，又想到如今他已然完成了复仇大业的一大半，心里愉快至极，分外舒畅，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当他还在走着时，身旁忽的一阵风声响起。璟瑄在余光中见一个人影闪过，往前方跑去了。他定睛一看，那身影好似便是凌霄的，不由得大吃一惊，忙悄悄跟了上去。

两人跑了几里，山腰有一个大湖，反射着月亮的光芒。璟瑄见凌霄跑到湖边坐了下来，将双脚浸泡在湖水里面，一只手往脸上抹了一抹。璟瑄清楚的看到，她是在抹泪。

他听得凌霄呜咽着说道：

“妈妈，那个奸贼不仅亵渎你，还亵渎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