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桐府的路上,周旁的梅花散发股股幽香,这里的气候相比其他地方来看,要好的许多,属于冬暖夏凉,因此就算冬季穿得单薄也不会觉得冷。有一堆小孩手拿亮晶晶的糖葫芦串,在你追我赶,桐苓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眼中的稚气未脱。皎洁的月光洒在石砖上,反射的光照进她的眼里,她抬手揉了揉,瞟了眼前面的人。月光打在他的侧脸,显得棱角更加分明,瞳里没有任何神色。
其实她来到这个世界前就对他的身世有所了解。聂商璟一直都不愿回家,只因家里的三姨曾氏,他2岁时,父母不知下落,被迫流落大街,正巧被桐老太太的丫鬟君敏捡到,桐老太太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孙子对待,比她这个亲孙女都要好。
随着他的长大,老太太身子也不行了,在他8岁那年,和三姨曾氏一起生活。她有个比聂商璟大两岁的儿子桐稷,桐稷的父亲平时忙着公务,根本没时间管家里的事,曾氏本人又偏爱桐稷,男主聂商璟也因此遭了不少罪,直到11岁资质优越被皇帝选上进宫参军,很少回桐府。
桐苓同情他的身世“聂商璟你真的不愿回家吗?”
“嗯”简洁明了的回答。
“……”好不会说话,好不容易给你创造的话题,这才多久,气氛全没了。
“呵呵”我猜你刚才可能没听见,再给你一次机会“那你想祖母吗?”
“嗯”同样的结果。
“……”很好,你厉害,我绝对不会主动给你创造话题了,不然我就是狗。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脚步,“砰”桐苓没注意,一头栽在他的背上,“疼死了,你干嘛啊!”
“祖母最近过得好吗?”
“自从你走后,不是很好,你又不经常回家,祖母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桐苓觉得这不是创造话题而是回答问题,所以不算了。
“…嗯”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桐府内,屋檐下挂的灯笼给热闹的除夕增添了些许光芒,宽敞的院子里摆了几张用梧桐树做的桌椅板凳,穿着统一的丫鬟们忙忙碌碌的布置着。
在主厅里,一个微胖的老妇女坐在棕褐色的靠椅上,头上戴着缠丝赤金凤簪,一手搭在身旁的桌上,一手玩弄着翠绿的佛珠,边上坐了几个长相艳丽的妇女,她们头戴珠宝鎏金银簪,手着白银缠丝双扣镯,身上的衣服全是用上好的玉锦做的,脸上涂满白粉红脂,全身上下无不透露着荣华富贵。
突然,一个秀丽的姑娘跑进来,来到老妇女身旁,弯腰对着耳边轻语“老太太,三小姐刚传来消息,说聂少爷回来了!”
听到这话,桐老太太脸露喜色“好啊好啊,小璟几年没回来了,赶紧吩咐人去膳房做些他爱吃的菜和糕点,尤其是桂花糖蒸栗粉糕和双色豆糕,小苓也爱吃。”
“是。”
一旁穿着简单的妇女听了,笑了笑“难得商璟回家,老太太也高兴,我去把前几日庭儿买来的梅子酒拿来。”说完站起身来,微微侧躬,缓缓走出厅。
不一会儿,一个小厮来报“老太太,三小姐和聂少爷到了。”
“哎呀,君敏,快扶我出去看看!”
——
这一路上安静得不像话,好在桐府不是很远,一会就到了。聂商璟抬头看了看桐府二子,又转身看了看,淡淡开口“你的头发。”
身旁的人冷不丁开口,桐苓被吓了一哆嗦,听他一说,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抬手摸了摸发顶,果真有几撮头发不知不觉翘了起来,怎么压都无济于事“……”
“你为什么不早说?”
“没时间。”
“……”桐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简直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