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围巾

半个小时的路程，柳南池闭着眼睛，放空着自己。

“小姐，夫..陈小姐说先生今晚回来，让您记得回家吃饭。”

柳南池知道他要叫陈玉什么，夫人。柳南池没说话，下车直接到保卫处去登记出入证明。

精神病院，柳南池熟练的走向三层最里那间房间，站在房门外，没有进去。

透过门上的玻璃，柳南池看到了穿着病号服，背对着自己在梳妆台前梳头发的身影。

她的桌前摆放着的桔梗花还带着水珠，明明她很安静，她们也只有一门之隔，却让柳南池有些心慌，妈妈离她好远。

“南池，这是南姨织的围巾。”

望着母亲的看护递过来的围巾，不见面的日子里，这些都是她爱着柳南池父女二人的证明。

其中有一条明显是小孩子的款式，而另外三条是男式围巾。

柳南池不知道母亲织围巾时到底是清醒还是不清醒，她的女儿早已长大成人，而她的丈夫也早就爱上了其他人。

小时候，她只知道妈妈被困在房间里。门上了锁，妈妈让她开锁，她开了，却差一点死了。

妈妈也因为这件事被送到了别的地方，只有在她清醒时，爸爸才敢带着柳南池靠近她。

长大后才知道，妈妈是生病了。柳南池偷偷去医院看妈妈，妈妈前一秒会摸摸她的头抱着她，可下一秒却把她当做仇人，又或许是其他。

陈玉是父亲的秘书，也是从小照顾她的姐姐。

她靠读书考出了大山，甚至出国留学，接受新思想新教育。

陈玉对她很好，教她很多事情，小时候她也会想要是妈妈也能像陈玉姐姐一样陪在她身边就好了。

可是妈妈没能像陈玉一样陪在她身边，但陈玉却变成了她的第二个妈妈陪在柳南池身边。

妈妈有家族遗传病，她爱的那个人受不了她没日没夜的精神紊乱，所以，他把爱分给了其他人。

爸爸爱上了陈玉。

陈玉年轻，聪明，自强，漂亮，温柔，情绪稳定，好像没有人能不喜欢她。

柳南池没在多想，再往房间看一眼，妈妈还是坐在镜子前梳着头发，她已经梳维持着的举动十多分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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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柳南池在玄关处换了鞋，洗了手走到餐桌旁坐下，柳正林和陈玉已经在等着了。

柳正林“你去看她了？”

柳南池“嗯。”

柳南池把从医院提回来的手提袋推到柳正林面前。

柳南池“这是她给你织的围巾。”

一共三条，现在不是以前，柳正林或许会怀念，可他不会再戴了。

柳正林似乎是没想到柳南池会直接把围巾放到明面来，也可能是想不到南琴还记得他，总之他没说话。

父女俩都很安静，最后还是陈玉打破沉默，笑着把围巾收了起来。

陈玉“池池，你爸今晚专门推了工作陪你吃饭，快吃吧，饭别冷了。”

柳正林曾经说过柳南池很像陈玉，还夸她把柳南池照顾得很好。柳南池不可否认，陈玉对她的影响真的很大。

对于陈玉，柳南池不讨厌，甚至能说得上是喜欢。可她还是找不到面对陈玉的方式，只好扯出一抹笑，三人安静地吃着饭。

吃到一半，还是陈玉笑着问柳南池这三个月在北清过得怎么样，也没追问她为什么没打过电话回来。

柳南池说一切都好，吃没几口就回了房间，和杨澄报平安。

两人一个在北京，一个在深圳，只能通过手机联系。

柳南池没什么要好的朋友，也不爱出门，陈玉怕她一个人在家无聊，问了她的意见，给她报了个美术班。

柳南池就这么开启了自己的假期，平时就是上课，和杨澄聊天，外加每周六去一次医院。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新一年，2002年，马年。

不同于往年的寂静，柳南池眉眼弯弯地回复着手机短信里一条条的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