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24桎梏

“宴臣，如今你妹妹初三，正是升高中的关键时期，还有你也是，处于高二关键的转折点，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时间的紧迫性吧。”

付闻樱收起笑意，不紧不慢的说着，“愿愿还小，玩心重，你不帮着劝阻就算了，还上赶着跟妹妹一起胡闹？”

她瞥了一眼正襟危坐，面色平静的孟宴臣，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语气也多了一些呵斥：“还不知错？”

“对不起，妈，是我欠考虑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孟宴臣眸色暗沉了几度，垂下头，语气不卑不亢。

也不知是真知错了，还是心口不一。

付闻樱冷哼一声：“你最好是真的知错了，宴臣，不要让妈妈失望。”

孟宴臣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知道了，妈。”

无形之中，他感到自己身上又重新套上了一层层枷锁，将他桎梏包裹。

被困其中，挣扎不得。

付闻樱严厉且掌控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打量了一番，最后不咸不淡的点点头：“最近你有物理竞赛，好好准备一下，去房间复习吧。”

语毕，孟宴臣起身，刚要转身，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蓦然停住了脚步。

付闻樱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端起茶杯，垂眸，轻吹了一下冒着热气的茶面，送上嘴边抿了一口。

好似只要他不说，她就偏不会问。

夕阳暖黄的光透过客厅巨大的落地窗照射了进来，投射在他晦暗难明的侧脸上，房间没有开灯，气氛也是难以言说的沉闷压抑。

他在心底酝酿了良久的措辞，此刻终于得以开口：“妈，愿愿的物理成绩一直提不上去，我想着可不可以用我自己的课余时间…”

“不可以。”

付闻樱不轻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盏，直接打断了他准备良久的措辞。

“你妹妹物理不好，自然会有家教老师来教，宴臣，你的身份是什么？是老师吗？还是贫困的高中生，需要靠家教来补贴生活？你和愿愿都是学生，如今又都处于升学关键时期，你现在把该放在学习上的精力放在了别的地方，你还能有心思搞竞赛吗？”

付闻樱的每句话都说的从容不迫，只是脸上的神色好似又冷了几分，孟宴臣知道，母亲这幅模样已经处在怒火的边缘了，只要他胆敢再反驳一句，只会有更严厉的责罚的等着他。

以往这个时候，他便会审时度势的闭嘴，沉默的服从安排，可偏偏这一次，他竟不想那么轻易妥协。

“妈，愿愿她是我妹妹，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想着帮她一把，让她在学习路上少走些弯路，而且您请的那个家教老师也并不适合她，她听不懂，节奏也不合拍。”

孟宴臣单手握住微颤的指尖，掀起眼睫，认真的看向对面明显已经耗尽耐心的付闻樱。

低沉的气压笼罩在整个大厅，偌大的鱼缸里几条金鱼来回游荡穿梭着，摆尾的弧度在水中泛开一圈圈涟漪，而这几不可闻的戏水声，都在此刻变得格外清晰。